祁越趕緊反駁,但是在李子寧麵前,他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何意悅起身,朝李子寧恭恭敬敬行禮,道:“公主殿下,這林玉娥想讓她的親侄女來給祁封做平妻,我倒是無所謂,但要是非要今日進府,那就必須得做妾,還要給我奉茶,如若肯換一天,我便可以退讓一步。”
沈宜安倒是沒想到,何意悅會對李子寧這樣客氣和恭敬。
她不是個會趨炎附勢的人,她若對一個人好,肯定是因為看那人順眼。
林玉娥在一旁翻白眼。
不過想想,如果李子寧說明日再讓林曉彤進府做平妻的話,她也算是有了麵子,可以順坡下驢。
正當林玉娥揚起笑臉,準備應下李子寧的話的時候,卻聽得她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人把林曉彤帶過來,給少夫人敬茶吧。”
一句少夫人,就代表了李子寧承認了何意悅的身份。
林玉娥瞬間就慌了,如若林曉彤現在做了妾,往後肯定也很難往上升了。
“要不明天……”林玉娥見李子寧沒有幫自己的意思,便退讓了一步。
李子寧卻懶怠抬眼,“算了,林曉彤與祁封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還是彆耽誤了,就今日吧。”
說完,李子寧就讓丫鬟去帶林曉彤。
大約是那丫鬟沒說什麼林曉彤來的時候,還是滿臉的喜色,渾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隻見她身上穿著一件火紅的嫁衣,雖然從裁剪到繡工,都不及何意悅身上的那件華貴和精致,但是長眼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隻有正妻才能用的紅色。
林曉彤像是沒看見李子寧一般,先給林玉娥行禮,捏著嗓子道:“見過婆婆。”
連姑媽都不叫,直接叫婆婆了,看樣子,林玉娥還真是一早就和她說好了。
“來人啊,”李子寧眼都未抬,道,“把她身上的衣服剝了。”
林曉彤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有人衝過來按住她的時候,她便尖叫了一聲,趕緊抓住了林玉娥的腿,“姑媽,這是怎麼回事啊!”
林玉娥趕緊道:“公主,曉彤畢竟是個姑娘,這樣做是不是太讓她沒臉了?往後她可怎麼做人啊!”
李子寧隻做聽不見。
在這寧侯府裡,凡是李子寧決定的事情,誰能改的了?
不過是剝一件嫁衣而已,若不是怕毀了何意悅的婚宴,她殺了林曉彤,也隻需要輕飄飄一句話而已。
殺人還需要給個理由嗎?讓李子寧不順眼便是她最大的錯處。
林玉娥和林曉彤一瞬間麵如土色。
祁封在一旁站著,完全插不上話。
明明這些事情和他都有關係,可是他卻連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祁越就更不必說,從頭到尾,他一直都躲在上頭喝茶,那一壺茶,已經被他喝完了。
林玉娥看向何意悅。
“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若不是你,事情怎麼會鬨到這種地步,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曉彤沒法做人!”
她沒勇氣說李子寧,倒是敢衝著何意悅大吼大叫。
何意悅生平頭一遭被人當成了軟柿子捏來捏去。
“她穿著這身衣裳,悅兒就沒法做人了,”沈宜安知道何意悅身手好,言辭之上隻怕是不擅長,趕緊道,“所以夫人做初一,便怪不得彆人做十五。”
林玉娥的牙咬得咯吱作響。
林曉彤哭嚎個不停,還是被人按在地上,脫下了外衫,隻著白色中衣,瑟瑟發抖躺在地上,哭得喘不上氣來。
李子寧看著沈宜安,目光裡帶著幾分打量。
“去給林小姐找一件桃粉色的外衫,安排給少夫人敬茶。”
李子寧盯著沈宜安,吩咐旁邊的丫鬟。
桃粉色,乃是妾室中,身份最低的人所用的顏色。
“這位姑娘,仿佛有點眼熟?”
李子寧微微眯了眯眼睛。
沈宜安看見她身側的蘇子榭神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