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說這話的人,第二天就死在了大街上,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還是他母親哆嗦著上前,勉強辨認出了那具屍體就是她的兒子。
自此,所有的人都知道,寧侯是李子寧的逆鱗,說她可以,說寧侯,不行。
那之後,關於李子寧的傳言少了不少,但慢慢的,又有不少人開始在背後非議她。
那些男人都覺得,如果丈夫死了,妻子最好就是一脖子吊死跟著丈夫一起去,好全一個貞潔的名聲。
如李子寧一般拋頭露麵廣蓄麵首的,那是該沉塘,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但何意悅卻不這麼認為。
她向來不喜歡男人將女人看成是自己的附庸。
男人能做的事情,她都能做,甚至還能比男人做得更好,
憑什麼在這個世界上,就要以男人為尊?
為什麼其他的男人都可以借助家中的勢力給自己的仕途鋪路,隻要稍稍做出一點成績來就會被所有人誇獎,而她卻要從最底層摸爬滾打起來,做出比那些男人更為優秀的成績,才能獲得一丁點認同。
她痛恨這個世界的規則,但是卻無力打破。
她也想成為像李子寧一般恣睢的人,但是事實上,她沒有這樣的勇氣。
到最後,她還是要因為彆人的看法,彆人的非議,去嫁給一個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她從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麵。
她並不認為李子寧的生活作風有什麼問題。
人這一輩子,愛多少人,愛誰,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不曾強搶過民男,不曾強迫彆人和她在一起。
所有進了李子寧後院的男人,大部分是生活所迫,也有人是想尋求一個出路。
生活所迫的男人照舊可以去碼頭扛大包,沒有道理吃了李子寧的飯,還要罵李子寧不要臉。
更何況,何意悅最為仰慕的,還是李子寧在朝政上所做出的那些事跡。
沈宜安又睜眼看了何意悅一眼。
這樣好的何意悅,如果就在這寧侯府蹉跎一生,當真是可惜了。
祁封配不上她。
且巧,何意悅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沈宜安眸子裡的惋惜被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何意悅揚唇一笑,眸子裡像是倒映了一整個銀河,亮晶晶的。
“表姐彆擔心,寧侯府不算辱沒了我,祁封若是對我好,我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沈宜安點了點頭。
祁封徑直去了林玉娥那裡。
林曉彤原本正在和林玉娥一起說話,提起何意悅,就氣得牙癢癢,咬緊了牙關,幾乎像是要咬下何意悅的一塊肉一般。
今天原本該是她得臉的一天,雖然是個妾,夫君卻跟著她回門省親。
結果何意悅跑到林家這麼一鬨,她和林玉娥還有祁封麵子都算是丟儘了。
祁封衝進來的時候,一臉的委屈,看見林曉彤也在,便整理了一下麵上神色。
林曉彤也匆匆彆過頭去,生怕被祁封看到自己剛剛猙獰的樣子。
“娘,你說這何意悅!”
祁封將剛剛何意悅所說的話說給了林玉娥聽。
“反了天了她!”林玉娥拍桌而起,“老娘要叫她知道知道,寧侯府的媳婦該怎麼做!”
說完,林玉娥就怒氣衝衝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