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時候,張政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公子,這麼多年的籌謀,終於要成了。”
蘇子榭微微垂眸,仍舊低頭看著自己手邊的畫,隻緩緩道:“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不過……在我做這件事的時候,何家是一定不能參與的。”
何家也算是世代忠良,蘇子榭並不願意與他們為敵。
而且何家的實力不容小覷,如果沒有何家駐守的話,臨泗城也就並非堅不可摧了。
“該安排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嗎?”蘇子榭問張政道。
“公子放心,雖然被太子算計,但是無意中他也算是幫了咱們的忙,長公主為了彌補靖王爺,近來又多重用了他許多,如此,咱們辦起事來,就更加方便了。”
蘇子榭緩緩點頭。
張政麵上的喜色緩緩退了下去,似乎是欲言又止。
“公子,長公主那邊……”
張政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可是話說到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
蘇子榭抬眸看了他一眼,“當年我家人輾轉齊國與楚國之間,被人指著鼻子罵貳臣的時候,就注定了會有這麼一天。”
“張政,一切都該有個結局。”
張政歎了一口氣。
蘇子榭這些年來所走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裡。
其實這幾年,蘇子榭也變了很多。
從前的時候,他總是淡淡的,仿佛這世間冷暖,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乾係。
人海生死來回,他都在這裡。
可是這幾年張政發現,蘇子榭快樂的時候,要比從前快樂許多,可是陰鬱的時候,卻又比從前更加陰鬱。
張政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子寧。
可是有些人,命中注定是沒有辦法好好在一起的。
鄭如秩在邊關出事的消息,也傳到了何意悅的耳朵裡。
原本自打鄭如秩走了以後,何意悅就一直悶悶的。
雖然總是假裝快樂,可是沈宜安還是能看得出來,她和從前的那種沒心沒肺的快樂是不一樣的。
何意悅有點坐不住了。
何溫遠已經去了邊關,她也就沒有理由請纓了。
與此同時,何意悅也聽說,因為這次的事情,文家好像有點想退親的念頭。
本來鄭如秩和文薇薇就沒有什麼感情,文家也是想著鄭如秩這次撿了個大功,可以在朝堂上站穩腳跟。
沒想到這出師不捷。
文家看不上鄭如秩,也是正常。
但是沒想到,文薇薇卻不同意了,她說,她既然已經和鄭如秩定親了,好女沒有二嫁之心,此生不管鄭如秩怎麼樣,她都跟定鄭如秩了。
這消息傳出去以後,一時間,京城裡全部都是對文薇薇的讚賞之言,說她乃是當代貞潔烈女,是所有女人的楷模。
若是換成旁人,何意悅定然是要啐一口的。
什麼狗屁的貞潔烈婦,難道說就見了一麵就必須要定下一生?
怎麼不見幾個男人為女人守身如玉,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可偏偏是鄭如秩和文薇薇,她多說一句,都覺得自己在嫉妒。
更何況,鄭如秩本就是個好男人,他也值得。
隻是何意悅不知道,文薇薇聽了外頭對自己的種種讚賞之語,卻隻是輕聲一笑。
她緩緩抬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陰沉一笑,“那個鄭如秩,最好是早些回來,要不然我這腹中的孩子,隻怕是要瞞不住了。”
旁邊的丫鬟也不敢抬頭。
文薇薇取過一旁的紙筆,寫下了什麼,然後遞給那個丫鬟道:“趕緊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