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彆擔心，”燕嬰抓住她的手道，“會好的。”
沈宜安的目光稍微往旁邊偏了偏。
燕嬰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忽而心頭一驚。
該死！為什麼鏡子偏偏就擺在那裡。
燕嬰以為，沈宜安會尖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臉無法接受。
又或者，是尋死覓活。
不過轉瞬他就反應過來，這是戲曲裡唱的那些小女兒才會做的事情，沈宜安不會。
果不其然，沈宜安隻是輕輕抿唇，然後道：“我知道的。”
好像相貌於她而言，並不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
好就好，不好也就罷了。
十四歲的時候，她是楚國京城最明豔的姑娘，引無數男人側目，及笄之時，說媒的人踏破了沈家的門檻。
若不是她愛楚和靖愛得熱烈而張揚，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隻怕半個城的人都會和她提親。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相貌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
不過，沈宜安也不願意看到麵目猙獰的自己，便匆匆偏過頭去。
“燕嬰，這件事，先不要叫沉瑜知道。”
她如今懷著孕，沈宜安怕叫她擔心。
“你這樣……”燕嬰歎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少見她就是了，省得嚇著她，再者說，我用粉也可以遮蓋一點的。”
沈宜安都這樣說了，燕嬰也隻好點頭。
不同於沈宜安的雲淡風輕，楚念晴醒來以後，倒是哭鬨了好一陣。
她不能接受自己變成這副醜八怪的樣子。
“念晴乖，太醫說了，隻要你好好吃藥，一定會好的……”楚匡義哄著她。
“不要！不要吃藥，藥苦！”楚念晴躺在床上，手腳都撲騰著，她剛剛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直接就被嚇哭了。
楚匡義怎麼哄她都不聽，隻是一味地哭鬨著。
“念晴，你告訴父皇，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你？”楚匡義被她哭得頭疼，歎氣問道。
楚念晴驟然止了哭聲，眼珠轉了兩圈，然後偷偷看向楚匡義，眼淚汪汪道：“父皇……都是……都是有壞人騙晴兒的，晴兒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晴兒疼，父皇，晴兒疼！”
聽她這樣哭，楚匡義縱然心中不滿，也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來，“好好好，念晴不哭，念晴乖，要是哭得多了，就更加好得慢了。”
楚念晴哭了好一陣，終於哭累了，這才沉沉睡了過去。
見她睡著，楚匡義方才出來，一摸額頭，已經是滿滿的汗。
“皇上。”九樂公公見他這般樣子，心中更是糾結。
最近這段時間，要不要告訴楚匡義實情這個問題在九樂公公的心裡輾轉了許多次。
“到底還是朕對不起她，”楚匡義歎氣，“旁人都有母妃，隻是她沒有。”
正當楚匡義難受，並且思念晴貴妃的時候，前頭卻忽然來人，匆匆跪地道：“皇上，秦國那邊傳來消息了。”
楚匡義心頭咯噔一聲。
眼下，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從秦國傳來的消息。
從來就沒有過好消息。
秦之亥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秦扶桑要過來了。
他看著那封信，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高在一旁站著，道：“王爺，咱們下一步要怎麼辦？”
“來就來了，還能怎麼辦，”秦之亥道，“本王與他，果真是親兄弟。”
秦岐思念故皇後多年，而他和秦扶桑，皆是心中藏著一個人，輾轉皆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