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顯垂眸,片刻之後才道:“她縱然是不配合,朕也還是要想點辦法,秦之亥就是個瘋子,不知道他會作出什麼事情來,你派人去往邊關送封信,就說朕請宣王爺來臨泗。”
“如今大戰在即,他會來嗎?”
李興顯冷笑一聲,“他若不會來,也壓根不會跟著秦之亥一起去邊關了。”
秦之亥是自幼就在疆場上廝殺出來的,他可是大秦殺神。
作戰這種事情,隻要他一個人來就行了,何至於兩個王爺一起前往?
秦扶桑的心思,李興顯一清二楚。
他就是衝著沈宜安來的。
這世上有的男人,愛得深沉,也表現得深沉,將自己的愛意鋪在外麵,叫每個人都看得見,比如燕嬰。
還有些人,縱然心裡愛得深沉,明麵上也不會表現出來,恨不能愛了一百分,隻表現出來十分,這十分還生怕被彆人看出來,可是卻總也忍不住去靠近。
比如秦扶桑。
成大事者,不可耽於兒女情長,在這一點上,李興顯覺得自己比秦扶桑和燕嬰做得都優秀許多。
所以這將來的天下,必將是屬於他的。
南唐蟄伏一方這麼多年,也到了該一飛衝天的時候了。
李興顯在這邊愁緒滿腸,燕嬰那邊倒是拉著沈宜安高高興興地回了何家。
這一路上,他的嘴巴都樂得合不攏了。
何意悅在一旁看著也是忍不住笑,時不時地戳沈宜安一下,叫她去看燕嬰。
燕嬰直接橫了她一眼,哼哼了兩聲道:“不給你碰我的安安!”
“如今還沒成婚呢,就成了你的安安了!”何意悅嗆他道,“就算是成婚了,她也是我的表姐!”
“我的安安!”
“我的表姐!”
沈宜安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幼稚地吵架,不由得啞然失笑。
一進何府,燕嬰就急匆匆拉著沈宜安往裡走,何意悅趕緊跟在後頭,經過一個回廊的時候,燕嬰看見了鄭如秩,趕緊喊了一聲,“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婦啊!你們倆倒是成婚了,考慮一下其他人好不好,不要叫她跟在我家安安身邊了!”
說完,燕嬰還把鄭如秩往後推了一下。
鄭如秩被推得一個趔趄,一臉莫名其妙地撞在了何意悅的身上,兩個人便抱了個滿懷。
“表姐沒事吧?”鄭如秩如今也跟著何意悅一起一樣稱呼沈宜安。
何意悅輕輕搖了搖頭,“表姐沒事,就是樂了燕嬰那小子了。”
燕嬰拉著沈宜安進門,急匆匆將門關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在桌邊坐下,“安安,再說一次。”
燕嬰好看的桃花眼對上了沈宜安的眼睛,那裡頭滿滿都是熱切的盼望。
那一刻,沈宜安忽然有幾分心虛。
其實她在李興顯麵前說這話的時候,主要是不想讓李興顯對她動什麼念頭。
她挑明了秦扶桑也知道自己喜歡燕嬰,李興顯就沒法以她為名義去和秦扶桑討價還價了。
這一刻,看著燕嬰這樣高興,沈宜安卻越來越心虛。
如果喜歡這兩個字摻雜了其他的情感,那麼還如同一開始那樣純粹嗎?
她微微抿唇,燕嬰見她沉默,麵上的熱忱也沒有消散多少。
正當沈宜安張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忽然被燕嬰給抱在了懷裡。
她聽見燕嬰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
“安安,”燕嬰好聽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是我唐突了,這樣的話,怎麼能讓女孩子先說呢。”
“安安,我喜歡你。”
沈宜安的耳朵貼在燕嬰的左胸口上,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好喜歡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