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宛垂下袖子,將自己的傷藏住,帶著夏眠匆匆出去。
風一瞬間從敞開的門湧入,卷著雪撲了沈宜安一頭一臉,火舌順著風攀援而起,差點舔舐到沈宜安的頭發,她打了個寒噤,眯眼望著杜玉宛匆匆而行,消失在迷霧一樣的大雪裡。
卿羽取了藥箱過來,杜玉宛卻已經離開了。
“小姐……”卿羽麵色不好看,“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想著,自己怕是又給沈宜安闖禍了。
從前還在靖王府的時候,她便是這種暴脾氣,總是和顧筱菀還有她手下的丫鬟頂嘴,那時候就給沈宜安惹了不少的禍事,如今,她卻還是這般性子。
沈宜安隻扒拉著那火盆裡的紅薯,淡淡道:“怕什麼。”
之前她還在想著,可能那杜玉宛當真就是個膽小的性子,將燕嬰當成了依靠也未可知。
可是如今看來,她和從前的顧筱菀,還真是很相像。
她的心機不見得有顧筱菀深沉,但是演技卻比顧筱菀好許多。
“剛剛那一幕要是被世子看到了……”
卿羽歎氣。
明明從前燕嬰最喜歡的人就是沈宜安了,從來舍不得見沈宜安受苦的,為什麼偏偏如今就……
難道,又要上演從前的場景嗎?
卿羽一想到從前顧筱菀仗勢欺人,楚和靖也是偏幫著顧筱菀來欺壓沈宜安時的場景,就是一陣陣打寒顫。
若當真如此,便是她這輩子都不能和燕十七在一起,也一定要帶著沈宜安離開北燕。
沈宜安沒說話,隻是往前挪動了一下腳步,伸手在那桌子腿上輕輕抹了一把。
“還真是皮嬌肉嫩啊……”沈宜安輕聲一歎,嘴角緩緩挑起一個笑容來。
杜玉宛回去以後,夏眠就給她上了藥,又仔細包紮好。
她的傷勢雖然不重,傷口也不深,但是卻很長,包紮好了以後,看起來很是讓人害怕。
“小姐可一定要告訴世子才行,不能白白受了這個委屈。”
夏眠為杜玉宛打抱不平道。
其實夏眠打心底裡,也是看不起杜玉宛的,隻是一個長在山野裡的小姑娘而已,沒什麼見識,也上不得台麵。
但是架不住,世子對她好。
夏眠一直自恃長得好看,早就不滿足隻在威武王府做個丫鬟了,但是威武王年紀大了,燕嬰雖然風流成性,可也不是會隨隨便便往房裡帶人的,再加上前兩年燕嬰喜歡上沈宜安以後,她就更是沒希望了。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如果燕嬰能娶了杜玉宛,她作為杜玉宛的丫鬟,將來必定是有好前程。
況且……這杜玉宛看起來就很好拿捏,來日裡說不定,她還有取而代之的機會呢!
杜玉宛卻小心將自己的傷藏了起來,小小聲道:“不許叫朗哥哥擔心,我不說,你也不許說,不許……不許挑撥了朗哥哥和姐姐的關係。”
“小姐!”夏眠氣得跺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