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斜裡有一輛馬車衝出來,那車夫像是控製不住韁繩,隻眼見著就朝沈宜安撞了過去。
燕嬰來不及多做反應,當即心下一緊,就衝了過去。
秦扶桑瞪圓了眼睛,無比慌張,一把扯過深淵,就往自己身後拽去,反而是讓自己朝著馬車過去。
人潮擁擠,危難時刻四散逃離,秦扶桑握住沈宜安的手被人擠掉,自己卻撞到了馬車上。
今日出門的時候沒帶徐福,否則此刻,他定是要擔憂了。
秦扶桑的後腰被狠狠撞了一下,整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疼痛貫穿全身,他一時間眼前一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了。
燕嬰從遠處跑了過來,從秦扶桑身邊擦肩而過,他卻並未看到。
當他恢複知覺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就往沈宜安那邊看去。
可是沈宜安卻不見了。
秦扶桑當即就是一驚,麵色更蒼白幾分。
燕十七緊隨燕嬰之後,也跟了過去。
他一把抓住燕十七,問道:“沈宜安呢?”
燕十七神情慌張,“不知道,剛剛我和世子也未看清,那輛馬車擋住視線,一晃眼的功夫,小姐就不見了!”
他驟然握緊了拳頭,像是握住了一把風。
他與燕十七都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往燕嬰追隨而去的方向跑去。
良久,二人才在一處街拐角發現了一無所獲的燕嬰。
“沈宜安呢!”
燕嬰驟然紅了眼睛,如一陣風一樣撲了過來,抓住秦扶桑的衣領,就將其按在了牆上。
秦扶桑自幼身子孱弱,身手自然是比不得燕嬰,剛剛他又被馬車撞了一下,跟著燕十七跑了這麼久本就是疼痛難耐渾身沒有力氣,此刻被燕嬰壓製,腰上的傷再度被撞了一下,登時冷汗直流。
他麵色慘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
“你將她帶了出來,她現在人呢!”
燕嬰抓住他的衣領,厲聲嘶吼著。
秦扶桑此刻已經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額上豆大的汗珠撲簌簌往下落著,張了張嘴,痛苦的喘息聲卻先從嘴角逸了出來。
“如果沈宜安出了什麼事情,如果……”燕嬰捏緊秦扶桑的衣領,往日裡總是多情裡帶著三分薄情的桃花眼此刻卻一派冰冷,如寒冬陡至,片片飛花化成冰刃,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我要你和整個秦國來陪葬。”
如今秦國的勢力已經算是大陸最強,但北燕兵強馬壯,卻也不輸。
況且威武王府本就是多年驍勇,如果燕嬰真的發了瘋,倒是能和秦國拚個你死我活。
他已經渾然忘卻了從前的事情,不記得那些年的初見,不記得她狼狽時,他擁她入懷的場景。
不記得他對她的維護,對她的心疼,不記得那些年來,他等在身後,等她回頭。
這段時間她陪伴在他身側,他沒覺得她有多麼重要,可是這一刻,她忽然不見了,他眼見著她消失在大街上遍尋不得,才忽然發現,原來對他來說,沈宜安是這樣重要的一個人。
重要到,她消失了,他恍若心口被人活生生挖掉一大塊,冷風穿過胸膛,他想抓抓不住,想逃逃不出。
我愛你這件事,山川可見,日月皆明,唯我不知。
燕嬰鬆開秦扶桑,甩了袖子離開。
秦扶桑沒了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後腰上的傷再度在粗糙的牆麵上摩擦而過,他近乎暈厥。
燕十七將其扶了起來,“宣王爺,您還好吧?您彆生氣,我們家世子也是因為小姐失蹤,擔心之下才情緒失控的,您多擔待。”
“本就是我不對……”秦扶桑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如果她真的出什麼事情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燕嬰獨自一人離開,燕十七也是擔心得很,但是看著秦扶桑這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樣子,他也不能不管。
如今秦扶桑可就是秦國的命根子,要是在北燕出了什麼事情,引起了兩國交惡,那可就是大罪過了。
燕十七還是先將秦扶桑扶了回去安頓下來,然後才出去找燕嬰。
不過燕嬰沒多久就回來了。
回來以後,便下令將元豐城戒嚴,搜尋沈宜安的下落。
一旦被他找到是誰做的,便要剝骨抽筋一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