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桑強撐著身子想要送一送她,可是他才剛剛站起來,卻見沈宜安已經跟著燕十七走遠了。
她能看得出來,剛剛燕十七麵上十分著急,一看就是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她一時間倒是沒有顧得上秦扶桑。
秦扶桑就那樣呆呆地站著,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徐福見狀,也是有點心疼。
“王爺,您多少還是吃點東西吧……”
這幾日,秦扶桑總是食欲不振,身子恢複得也慢,本來以為今日沈宜安過來他能多吃一點,沒想到還是這樣。
他應了一聲,緩緩坐下,可是抬起筷子,卻覺得剛剛叫人食指大動的一桌子菜,瞬間黯然失色。
“叫這廚子再留幾天。”他輕聲對徐福道。
這魚極為難得,他也是尋了許久,再想要抓到這樣好的一條魚,還不知道又要等幾天。
徐福忍不住在心裡歎氣。
“對了,你再去查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燕嬰不是個那麼小氣的人,就算是知道沈宜安要在他這裡吃飯,也斷斷不會隨便找個這種理由把沈宜安叫走。
定然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希望不要牽扯到沈宜安才好。
但是秦扶桑大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件事。
沈宜安在路上的時候,也想過許多種可能,甚至想過燕奚非要給燕嬰賜婚所以燕嬰不能和她在一起了,獨獨沒有想過,居然是楚國出了事情。
她回去的時候,燕嬰獨自在書房裡看著什麼東西,見她進來,一臉的凝重。
“安安,這事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你想好怎麼做就怎麼。”
燕嬰這話,讓她瞬間心裡咯噔一聲。
燕嬰遞給了沈宜安一封信,她接過來看,剛看了兩行,心就重重往下一沉。
這封信是楚和靖寫給她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楚和靖選擇了寄給燕嬰而不是直接寄給她。
所以在她看之前,燕嬰就已經看過了。
楚和靖說,自打入秋以來,他就一病不起,本以為不過是點小病,但藥一碗碗喝下去,人卻不見好,這幾日連舉筷子都極其費力,大約大去之日不遠。
從字裡行間能看得出來,楚和靖的語氣仿佛是很輕快的,但沈宜安對他多年了解,他若不是身上當真有什麼難以忍耐的病痛的話,斷斷不會下筆這樣無力。
倒像是天要亡大楚。
百年前,大楚可是這大陸之上,國力最為雄厚的國家。
隻是一代更比一代沒落下去,等到了楚匡義手裡的時候,更是折騰得不成樣子。
好在楚和靖做了攝政王,才讓這國家一點一點有了轉機。
可這才沒兩年,楚和靖就病倒了。
當今皇上乃是楚揚,楚匡義的幼子,為人膽怯懦弱,是個沒擔當的,楚和靖走後,他自己定然是撐不起這個國家了。
如此一來,楚國這兩年的繁盛,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回光返照罷了。
楚和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打擾過沈宜安了。
自打沈宜安離開他以後,他就從來沒有一刻想要放棄過,他拚了命想要回到從前,想要讓沈宜安回到他身邊。
縱然她已經說過多次不愛了,可他卻還是隻覺得,她是在生氣而已,隻要他努力,她會重新愛上他。
直到她不悲不喜地看著他,直到她可以神色如常地站在他麵前說話,仿佛不過是一個多年未見的普通朋友。
他才終於相信,那些年,到底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