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卿羽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抓住沈宜安的手,淚水緩緩滑落下來。
沈宜安輕笑一聲,將她麵上的淚珠緩緩拭去,淺笑道:“傻姑娘,馬上就是要成婚的人了,哭什麼,該高興才是。”
卿羽狠狠點了點頭,帶著鼻音“嗯”了一聲,但是淚水卻流得更洶湧起來。
沈宜安輕輕抱住她,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算是安慰。
她柔聲道:“沒事,往後你就是我妹妹了,嫁給十七,咱們也不算分離,且十七是個很不錯的人,對你也好,也夠喜歡你,你嫁給他,我也很放心。”
卿羽抓住沈宜安的手,眼眶通紅,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我永遠都不要和小姐分開。”
“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沈宜安看著卿羽的眼睛,一臉堅定道。
為卿羽準備婚事這件事,已經成為了沈宜安心裡最為重要的事情。
外頭縱有戰亂,她也不像是之前一樣慌張。
從前她孑然一身立於世間,前頭是白霧茫茫,後頭是懸崖萬丈。
但現在,她的人生裡,有了一個燕嬰。
燕嬰和秦扶桑去宮裡和燕奚談了好長時間。
這幾年來,雖然是戰亂不斷,但到底沒有發生過太大規模的戰役,而且北燕也沒吃到什麼虧。
自從沈家敗落以後,楚匡義愈發多疑,從前如日中天的楚國下坡路走得暢通無阻,幾乎是一路小跑。
所以,很多原本可能投向北燕的目光,基本都被楚國給吸引去了。
燕奚也是希望自己的臣民不要經曆太多的戰火波折。
但現在誰也不知道,秦歧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他被自己的兒子架空許久,隻怕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
燕嬰回來的時候,也是滿麵的疲憊。
沈宜安原本正坐在桌邊看書,燭火微光在她麵上跳動,忽而明暗了她的眉眼。
燕嬰從外頭進來,原本是滿麵風塵,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卻倏然覺得整個人都明亮起來。
他跌跌撞撞快步過去,直接抱了沈宜安一個滿懷。
沈宜安帶著幾分驚訝回抱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麼了?”
燕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深吸一口氣,直到獨屬於她的淺淺香氣盈滿他的腹腔,他才覺得安定了下來。
“真好。”他將臉埋在沈宜安頸窩裡,甕聲甕氣道。
“嗯?”沈宜安不知道他怎麼了,一時間也不敢亂動,聽得他這麼說,倒是疑惑起來。
“真好,”燕嬰抬起頭來,捧著沈宜安的臉,像是永遠也看不夠一般將她細細打量,“安安,你終於嫁給我了,真好。”
從此以後,在這世上,我終於可以妥帖地將自己的心放在一個人身上。
沈宜安笑了笑,眉眼之間儘是喜悅,燕嬰忽而傾身,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然後是鼻子,嘴巴,下巴……
他一路輾轉下去,似是想用自己的唇,為沈宜安做一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