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儘的黑暗將燕嬰緊緊包裹,他仿佛身處一陣濃霧之中,四麵八方都看不清。
他摸索著想往前走,可是走了半天,卻仿佛還在原地。
外頭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用力去聽,卻辨彆不出來這聲音到底來自哪個方向。
“燕嬰,燕嬰?”
是誰在喊他的名字?
燕嬰拔腳狂奔,想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可是他的腳卻被濃霧吞噬,瞬間就消失不見。
他低頭去看,濃霧卻凝結成一隻大手,呼嘯著朝他抓了過來。
睡夢之中的燕嬰出了一頭的細汗,沈宜安擦也擦不淨。
“老頭兒,燕嬰怎麼樣了?”沈宜安一臉的擔憂。
剛剛徐福急匆匆把燕嬰給送了回來,秦扶桑也是一臉緊張地跟在後頭,燕嬰靠在徐福身上,滿臉都是血。
燕十七差點和秦扶桑拚命。
好在被沈宜安和卿羽合力攔住了。
秦扶桑說,他剛剛和燕嬰談完事情,燕嬰往外走的時候,不知怎麼就暈倒了,而且還是麵朝下摔了下去。
燕十七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等世子醒來,肯定又要不高興了,臉可是燕嬰最看重的東西了。
“應該是腦中淤血化開了,”皇甫奉麵上的神情並不好看,但還是道,“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
沈宜安知道皇甫奉是在寬慰自己,可現如今,她除了皇甫奉,也沒有彆人可以相信了。
“先不要告訴父王這件事,”沈宜安對燕十七道,“等兩天再說。”
燕十七趕緊點頭,沈宜安又看向秦扶桑。
“還望宣王也幫忙掩蓋一下。”
威武王的身子一直就不是很好,前段時間幸好皇甫奉來才給他治好,沈宜安也怕他擔心。
秦扶桑也是點頭,“這幾日世子基本都和我在一起,王爺也不會懷疑的。”
見沈宜安滿麵擔憂,秦扶桑也是心疼,可是如今,他連安慰她的立場都沒有了。
沈宜安又坐回床邊,擰了帕子,輕輕把燕嬰擦著額上的汗珠。
“十七,你和卿羽快些回去吧,你們倆剛剛成親,少不得有許多事情。”
“世子妃……”卿羽還是擔心她。
沈宜安回過頭來,微微抿唇一笑,“好啦,你剛剛不是也聽到老頭兒說了,沒什麼大礙的,你放心就是了,真的需要你們倆我也不會客氣的,畢竟你們是我妹妹和妹夫啊。”
因為拗不過沈宜安,卿羽還是和燕十七一起離開了。
秦扶桑卻未離開。
思索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沈宜安……”
光是叫出她的名字,已經耗光了他全部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