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嬰回來以後的日子,仿佛過得飛快,不過一眨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秦國那邊,徐福已經把秦扶桑的後事安排得妥妥當當,雖然秦歧已經沒了,但是因為有秦之亥坐鎮,秦國倒也沒亂到那裡去。
秦之亥是個開疆拓土的英雄,他更適合做一個將軍而不是君王,但是如今秦扶桑沒了,秦國已經沒有其他人來坐這個皇位了。
秦之亥從前是一個十分缺乏共情能力的人,他體會不到旁人的悲歡,甚至連痛覺也比彆人都遲鈍幾分。
他感知不到痛苦,也就不懼怕痛苦,更是對對彆人造成痛苦這件事毫無愧疚之情。
所以他屠城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直到……他愛上了楚沉瑜。
一切沉睡二十年的情緒一下子全部都活了過來。
如果是換成從前的秦之亥,他才不會管自己要是對秦國不聞不問的話,那些普通百姓要怎麼辦。
興許他現在也不見得有多麼在乎,但是他開始學著去在乎某些人。
比如楚沉瑜,比如秦扶桑。
他知道,如果秦扶桑在的話,一定是希望秦國可以好好的,所以就算是為了秦扶桑,他也會去做這些事情。
秦之亥治國的本事一般,但是他願意去相信自己手底下的大臣,所以這一個月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是可以。
不過秦長寧在北燕的日子呆的時間有點長了,開始想家了。
其實秦之亥帶她的時間還沒有秦扶桑帶她的時間長,可是父女之情就是這樣奇怪,分彆久了,秦長寧就吵著鬨著要回家,要找秦之亥。
而秦之亥那邊,渾然就像是沒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個閨女一樣。
相比於秦長寧,沈宜安最擔心的,還是秦扶蘇。
也許是兄弟之間天然就有一種默契,自打秦扶桑出事以後,秦扶蘇就更比從前寡言幾分。
雖然名字和從前的秦扶蘇一樣,但是現在的秦扶蘇的性子,反而是更像秦扶桑多一些。
他一直都跟在秦扶桑身邊,還從來沒有分彆過這麼久。
本來沈宜安還在擔心,要是秦扶蘇來問自己的話,要如何回答。
可是秦扶蘇一日比一日寡言下去,卻從來沒有問過她和燕嬰任何一句。
有的時候,沈宜安都懷疑,秦扶蘇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這樣的秦扶蘇,當真是像極了從前的秦扶桑,不管出了什麼事,總是自己先忍耐著的。
看著他這樣,沈宜安也實在是心疼。
他也不過是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而已。
楚希安作為大哥哥,也看出了他們倆的不對勁,時常去帶著他們玩,但是秦長寧吵鬨不休,秦扶蘇又不願意說話,不要說他了,就連沈宜安,也快要哄不好了。
她如今懷孕已經六個月了,身子也一天比一天沉,整個人都困倦得很,再加上這幾個孩子鬨騰著,精神更是不好。
燕嬰看著,也是心疼。
左右邊關的事情已經了結了,還剩下一點收尾的工作,他也就丟給了自己的手下做,自己專心致誌在家裡陪沈宜安。
沈宜安每走一步路他都要陪著,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半夜都要驚醒好幾次,看看沈宜安是不是滾下床去了。
這麼折騰下來,他的精神也跟著不好了。
皇甫奉給他開藥的時候還嘟囔了一句:“丫頭現在的胎像就算是穩固了,你們倆也得注意一點才行。”
“你想什麼呢!老頭兒!你思想還能不能健康一點了!”燕嬰哀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