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生產隊長是土皇帝,那公社支書就是太上皇,可比隊長大多了,他也沒有跟這麼大的官說話過啊。
人腿肚子有點兒打抖,心想那該怎麼喊人啊,是喊官人還是大人,心裡一橫忙喊:“青天大老爺,你得我們家做主啊。”
“丟人現眼,一邊去”徐春嬌喝退兒子,跟支書握了握手,“同誌,我姓徐,這三個是我孩子,前幾天剛按著村裡的意思搬到了荒屋,剛才那位同誌帶著人上我家裡來要房子。”
“不過經過了徐隊長的調解,對方已經充分認識到屋子歸屬問題,對我住這屋子沒有任何的異議,還麻煩你們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那書記臉色果然緩和了些,這年頭難得不碰上個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老太太,看向了二賴子。
二賴子不吱聲,乾巴站著點點頭,帶著幾分感激的瞅了徐春嬌幾眼。
徐水生覺得親姑姑說話水平就是高,又覺得牛進倉真是丟人現眼,沒瞧見他們把二賴子那一群人打得都沒個人樣了麼,公社知道了不得兩邊處罰啊,鬨大了不還得上公安局麼。
人趕緊把書記往生產大隊迎,叨叨趕緊避個台風去。
徐春嬌深深的看著牛進倉。
人肯定是奔著讓二賴子一群人死無葬身之地去的,一旦被判定為走資派,輕點上學習班,往後城裡有啥招工機會也彆肖想了,重點可就要挨批了。
抓住機會就把人往死裡頭整的個性,說好也好,說不好問題也挺大。
二賴子也是後知後覺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謹慎的看著悶不吭聲的牛進倉好幾眼,壓低聲音對徐春嬌說:“老太太,你是不是得罪了個姓崔的。”
徐春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