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嬌問:“咋了,不樂意去?”
誰能樂意去啊,牛翠蘭打開了話匣子,“造船廠本來是瀘市船廠分撥一部分職工過來建三線廠,那會因為職工多地上,很多職工的家屬就沒法過來一塊團聚,後來廠子就買了十畝地做農場,最後是分了四十戶左右職工的家屬到農場定居生活。
同樣是一個廠的人,但農場走的是工分製,全勞動力一天最多五毛錢,一個月就十幾塊錢,我要是去教書,工資就得跟著農場走,而且布票,糧票,肉票啥的都沒有。
磊磊出生的時候有代乳粉票,要是到農場去,假設往後再有孩子,這福利一點都彆肖想了。”牛翠蘭挺激動,“其實誰樂意當老師啊,有門路我還更樂意當工人呢,今年我們船廠就給工人調工資了,往後二級工一個月有36塊錢的工資,而且每漲一年工齡加五毛錢,乾個七八年的,工資不也就四十來塊了麼,可比教書好多了,所以我就是氣不過,憑啥就讓我一人去農場啊。”
牛翠蘭很傷心,但又忽視不了外甥女老摸自個大腿,淚眼朦朧的低頭。
綁在桌子腿上,正摸的確良布,聽那沙沙聲聽得起勁的大妞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
聞聲趕來的牛桂枝和妯娌三都進了門,叨叨兄弟兩殺豬得等會。
老太太示意各自找位子坐,又讓牛翠蘭繼續說。
牛翠蘭也真是憋壞了,上下鄰居又都是一個單位的沒法說,一股腦的就都往外倒。
其實就是她太能乾了,年年都能評上標兵,就相當於是第一名了。
心眼子臟的同事當然要合夥起來把她給擠兌走,好叫第二第三第四名才有上位的機會。
她沒沒法大鬨,因為結婚後婆家想法子讓她進的廠當的小學代課老師,隨後托人辦了個城裡戶口,好叫接下來出生的孩子也能吃商品糧。
牛翠蘭是雙戶口,還有個戶口在先鋒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