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人,不和人接觸,久了誰都得發瘋。
徐春嬌這回是自己來的,半路上就掏了半袋的麵粉,還有一小瓶子山柚油,順帶給人放下。
勞改農場遷到先鋒隊很可能是年後的事兒,先這麼對付著吧。
最先開腔的是那當中醫的陳老爺子,“咱們收下徐同誌的好意吧,也不要怕人笑話,不收的話咱們接下來壓根就沒法活。”
其他人也無法辯駁,均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然後紛紛去掏錢。
他們在城裡都有單位,到勞改農場後改了個說法,是生活費,大致每個人每個月都能有十三十四塊錢。
以前勞改農場有人督促他們勞動,也有食堂,雖然每餐隻允許買窩頭和鹹菜,但也得從生活費裡頭扣,就是偶爾吃點鹽水拌黃瓜啥的也得花錢。
可這幾個月風向變動了以後,看守他們的人走了,連食堂也撤了,有錢也買不著吃的了。
生活費倒是每個月由著郵遞員送過來,他們就花錢叫人上黑市買高價糧食。
還有一點,他們叫人給嚇怕了,不敢輕易的相信彆人了,徐春嬌收了這錢還能叫他們心裡踏實一點。
徐春嬌點了下人數,問願不願意上先鋒生產隊勞動幾天。
說實在的,這八個人幾乎都沉默寡言,似乎跟自己人也不咋的說話,一個個神情恍惚的,人也瘦得跟個行走的骷髏架子似的,對徐春嬌的建議也不咋的表態,似乎是叫乾啥都可以,隻要有個人呆的地方就無所謂,活一天是一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