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塊錢不是小數目,可黃水仙想著幾個孩子平日裡在學校沒少受姑姐的照顧,又想著婆婆明事理,也不能叫她吃大虧,咬咬牙就去掏內兜的錢。
剛付了錢裡頭就哭聲一片。
所幸人不是一下子嘎嘣沒了的,老於家裡人這些天也逐漸商量出辦喪事的章程來。
她們是外地人,自是想落葉歸根。
一大家子抹著眼淚討論怎麼把人屍體運回北方。
林會計淚眼婆娑的問牛進倉,“你弟弟是開貨車的吧,都是一家人正好,能不能幫這個忙?”
牛翠蘭維護哥哥,“那是隊上的財產咋能隨便動。”
開玩笑,從這運回老家不吃不喝光趕路也得要兩天兩夜,死人擱那車裡頭躺兩天,那車還能不能要了。
一家子商量了會,要麼就先火葬吧,屍骨帶回老家去。
可人是在海島走的,魂兒能不能跟著一塊回啊。
林會計可相信頭七,船廠裡頭有誰誰誰過世,那人就住他們家樓下。
保衛科養著一條黑狗以前晚上不叫,可是那天半夜忽然對著死了人的那一戶狂吠,渾身毛發豎起,第二年七月半的晚上也對門叫了。
林會計哭著聲,“翠蘭,要不還是叫你媽來一趟吧。”
牛進倉欲言又止。
妹夫去世的時候,姚婆子不也借妹妹的嘴巴子提了一句麼,弟弟當時死活不答應。
還打擊封建迷信呢,擱他,他也不能答應。
牛進倉都準備開口了,牛翠蘭‘嗷’的一嗓子又開了腔,“我媽不行,我媽年紀大受不了刺激,你喊她來就是要她的命。”
婆媳兩說得火冒三丈,當婆婆的氣對方一點都不想付出,沒把婆家當自己家,牛翠蘭氣婆婆又想為難她哥又想為難她媽,就專門逮住她娘家人薅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