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山拄著手杖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麵色沉凝,若有所思。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慢慢回轉身,看著回來的兒子。
“怎麼樣?”
“您說的那個老傭人,已經找到了。”
唐堯眸色沉暗,情緒晦暗。
找到當年的老傭人,那就意味著……
有些事情,不得不讓傅暖麵對了。
她……能承受嗎?
唐遠山點點頭,沉默片刻,幽幽說道:“把人帶回來,是時候該揭穿一切了。”
……
這邊,容老太太轉到普通病房觀察幾天後,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
為了方便照顧,容與把老夫人接回容家老宅養著,請了家庭醫生住到家裡,方便隨時觀察情況。
而傅暖這些日子則無精打采,嗜睡嚴重,睡足八個小時都還很困倦,許是前些日子在醫院過於勞累,沒緩過勁來。
學校那邊請了幾天假,容與讓她好好休息。
她本來不願意,可無奈假是‘領導本尊’強製要求的,再加上的確困倦難耐,索性就在家裡待著。
無所事事,過於無聊,睡足後,她就去買了些補品,去了老宅。
……
傅暖才進容老夫人的房間,就看到容佩文正守在老太太床邊,一勺一勺耐心地給她喂粥,不時用手裡的毛巾替她擦拭唇角的湯漬。
看得出來,容佩文這次是真心實意想要照顧老太太,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愧疚,不複往日的虛情假意。
聽到腳步聲,容佩文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是傅暖,又轉過身繼續喂粥。
老太太看到傅暖來,心裡高興,想要坐起來卻又不得其法,容佩文去扶她坐起,一時不察碰翻了水杯。
不等傭人來收拾,容佩文就準備放下粥碗去找抹布。
“我來喂吧。”
傅暖適時出聲,容佩文沒有說話,把碗交給她,走出房間。
當房間裡隻剩下傅暖與老太太時——
“奶奶,其實您什麼都知道,對嗎?那天在醫院,我跟姑姑說的話,您都聽到了對不對?”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算作回答。
傅暖能明白她的心境,點點頭說:“與其說您是原諒她,不如說是您不想容家人著了外人的道。”
幾分鐘後,容佩文去而複返。
“姑姑,我有話想跟你說。”
容佩文將水漬處理後,這才抬頭正眼看向傅暖,點點頭。
兩人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安靜了片刻之後,傅暖緩緩開口:“其實奶奶她一直很需要子女的陪伴,孫輩總歸是不一樣的。隻要你對老夫人真心實意,她又怎麼可能不考慮你的將來呢?”
一句話說得容佩文羞愧難當,這些年來她本就枉為人子女,從不儘孝,這次還險些讓母親喪命。
做女兒到她這個份上,可謂是很失敗了。
“姑姑,其實一直以來,是你沒把我們當做家人,更從沒把你的母親放在心上。”
將心比心,虛情假意,根本不是老人要的。
“我……”
這些天,容佩文也在不斷反省自己,意識到她的錯誤,她也同樣憎惡自己。
“我知道錯了,我……不求彆的,隻想贖罪,留在母親身邊,照顧她餘生。”
將欠的,都一一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