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
男人抬眸看向她,眉峰一挑,等著她說後話。
“我想跟你談談小諾的教育問題。”
“嗯。”
男人把書放到一旁,示意她坐過去。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真要談的時候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組織好語言,女人認認真真說:“這幾年小諾的生活裡,沒有你的參與,所以現在她有了爸爸,難免脾氣會大一點,認為有人給她撐腰。而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可……可你不能‘助紂為虐’啊。”
助紂為虐?
容與輕笑一聲,他的老婆可真會用詞。
誰是紂,誰又在為虐?
“小諾一直都是我來管教的,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不能驕縱蠻橫,你彆慣她。”
傅暖想表達的意思是,她知道怎麼做對女兒最好,是想讓容與不許心軟。
可在男人聽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容與菲薄的唇輕抿,睨著女人的眸子,愈發深邃不見底。
她是在控訴他缺席女兒的過去嗎?是想讓他不要插手對小諾的教育?
但她說的,的確是事實不是麼。
男人眼底劃過一抹黯然,一言不發地起身,出了房間。
傅暖:……
直到容與的身影完全消失,傅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剛才那話……不會被他誤會吧?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人回來,難道是去書房生悶氣了?
可她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嘛!
準備去書房找那廝解釋時,路過隔壁小諾的房間,傅暖注意到門半開著,屋子裡透出一點昏黃的暖色燈光,映照出男人的身影。
容與俯在床邊,看著睡著的女兒,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俯首親吻小諾的額頭。
屋外的傅暖看到這一幕,輕輕推門而入,走到床邊,也像他一樣,俯下身子。
“我剛才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容與輕笑一聲,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但我的確是缺席了小諾的人生,你們的人生。”
四年。
從她懷孕,到十月後生產,再到孩子會走路,會叫爸爸媽媽……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錯過了。
傅暖從他的眼裡,讀出黯然和失落,她握住他的手,知道他的遺憾。
同樣,她又何嘗不是呢。
“容與,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缺席四年,那就用餘生四十年來補償。”
她這話說的有點小傲嬌,可沒辦法,誰讓她剛才說話不過腦呢?
容教授要是真鑽起牛角尖來,那就慘咯。
容與將女人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頭發,嗓音沙啞:“四十年怎麼夠?我要陪你到百年。”
傅暖點點頭,終於鬆了口氣。
“我們一起看著小諾長大,看著她成年,嫁人……”
越往後聽,容與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好。
嫁人?
嗬,他倒是要看看,誰有本事娶他容與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