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容小諾忍不住開口問他。
“小舅舅，剛才在學長麵前，你為什麼要那麼說啊？”
傅慎行微征片刻，笑問：“你是說‘她是我的人’這句，還是表露我身世的那句？”
女孩有一絲尷尬，偏過頭小聲囁嚅道：“都……都有。”
“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隻是陳述客觀事實，所以不覺得有什麼。”
傅慎行看上去雲淡風輕，似乎真的一點也不介意這件事公之於眾。
“小舅舅……你真的不在意了嗎？”
小時候的事，她隱約還有些印象，那時候的小舅舅，親生父母都不在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很沉悶，仿佛沒有了生機。
時間長了，他才一點點變成現在的模樣，可她知道，他不會一點都不介意的。
“在意，他們也不可能再回來，改變不了任何事。”
“小舅舅……”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靠近他，學他平常對她的那樣，摸摸他的頭，一本正經地說：“你放心，你還有我。”
傅慎行沒想到她會做這樣的動作，怔了兩秒，隨即笑開：“傻瓜。”
是啊，有她在，就好像有陽光，任何陰霾都能輕易驅散。
“那……第一個呢？”
容小諾並沒有忘記那個被他忽略過去的問題。
雖然問出口有些尷尬，可如果不把問題問清楚，她大概會失眠。
“真想知道？”
她點點頭。
“心裡這麼想，便這麼說了。”
他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如黑曜石般，就這麼靜靜凝視著她，仿佛是想透過眼神把他的所思所想通通傳遞給她。
不知為何，容小諾有些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嚇到，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視線。
而正是這一反應，令傅慎行心中早已不能平靜的波瀾越發洶湧。
這一刻，他不想再費儘心力去隱藏了。
明明他們就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不可以？
“說了這麼多，小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哦……”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怔然點點頭，又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好像……不太明白。”
“是這樣嗎……”
傅慎行微微拂口氣，下定決心，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索性就捅破這層窗戶紙。
“我不想讓你跟王柏林在一起，不是因為他這個人如何，而是因為……”
他停頓下來，俯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即便他已經微微欠身，容小諾還是不得不仰視他。
心臟狂跳不止，像要撞出胸膛一般。
因為緊張，她的呼吸都不太順暢，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因……因為什麼？”
“因為這世界上……”
“等一下！”
就在他要說出口的瞬間，容小諾忽然喊停，向後退開兩步。
“小諾，你怎麼了？”
他眼神中略帶幾分受傷，小諾表現出來的抗拒，他都看在眼裡。
也許，不必說出口，注定是無疾而終。
“抱歉，嚇到你了。”
她半晌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傅慎行上樓，回了房間。
她也弄不清楚此刻自己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剛才她不是沒有期待的，可到了關鍵時刻，心裡卻有一絲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