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諾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走到病床邊,想著剛才任助理說的那些話,她忽然有了個念頭。
“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
對上他的雙眸,原本想好的話語到了嘴邊,似乎又有些難以開口了。
她就這麼突兀地問他,萬一不是那麼回事,她豈不是很尷尬?
“沒……不問了。”
“你問吧,想問什麼都可以。”
傅慎行大概有了預感,對於她要問的內容。
四年過去,他的心境同四年前相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想,無論什麼,如果她真的問到,他便告訴她真相。
如果不問,他就把那件事埋在自己心裡就好。
這四年來,他唯一認識的更加清晰的事,便是對於小諾的感情。
一麵是對她的感情,一麵是禁錮他心的樊籠,來回拉扯。
起初她離開的那段時間裡,他隻有不斷地用無休止的學業和工作來麻痹自己。
他以為一切都會好,直到和她再見,他才意識到,思念隻增不減。
“還是算了,過去的事,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她不是覺得不重要,隻是怕聽見一個並非她所期待的答案。
最終,容小諾還是退縮了,傅慎行也沒有逼她,兩人的話題轉移到舞台事故上去。
“你的手指是怎麼傷的?”
看著她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指頭,傅慎行眉頭緊蹙。
“是琴鍵的縫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插了針。”
這麼明顯的事,隻可能是人為,利用鋼琴來傷她,一定是十分了解樂團節目的。
有機會接觸到鋼琴的人有:樂團成員、劇場管理員、工作人員。
這樣一來,範圍就太廣,而且也不排除是有人被彆人收買了。
再加上臨時樓梯垮塌的事故,工程方的人也有嫌疑。
容小諾幽幽歎了口氣,說:“我的想法是息事寧人,就這麼過去了。不過……這事故裡你受傷最嚴重,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的想法,如果你想查,就查吧。”
聽她這語氣,傅慎行覺得有些微妙,問她:“你是不是有懷疑對象?”
“我……”
直接告訴他自己懷疑林清晗?可沒有證據,會不會讓他以為自己是因為嫉妒林清晗故意汙蔑她呢?
“沒什麼懷疑對象,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不會是我們樂團的人。”
傅慎行眉峰微挑,反問她:“那麼確定?”
“是,確定。”
容小諾對她的團隊成員都十分信任,所以出事之後,她沒有懷疑過他們中任何一個。
“有時候人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容小諾緘默了。
半晌她才道:“我相信他們。就算真的是為了利益,樂團演出成功我們能得到的獎金也不少,桐城結束之後,全球巡演還有好幾場,他們不至於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破壞樂團的名聲。”
“或許是有人嫉妒你。”
容小諾聞言,一時嘴快,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要說這裡誰最嫉妒我,可能無人能及林清晗吧?”
話音剛落,傅慎行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反應,自嘲一笑。
她可真傻,怎麼就把任助理說的話當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