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明顯分心了。
如果嚴沉言今晚打電話來,她要問,蔣櫟的事麼?
可這個時候,適合麼?
不對,江晚溪,你在想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你丈夫是否安然無事。其他的事,都沒有這個重要不是麼?
快要零時了,她還是沒能等到嚴沉言的電話。
她真的,很怕。
怕,他遇到什麼事。
而手機響起的時候,正好時鐘走到零點。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戴逸臣!
接起來的時候,她忙開問道——
“戴醫生,我老公他……”
“……”
卻是對方低低的一聲微歎,讓江晚溪止了音。
是他,是他!
即便沒有說話,屬於他的一個輕微的聲音,她都能立刻察覺。
眸中,頃刻有了酸澀。
“老公……”
這兩個字,哽咽在她喉中,說出來時,聲音透著委屈似的嬌嗔。
“哭了?”
男人的聲音,還是那般沉暗中夾雜著低啞,仿佛這小女人的一滴淚,都會牽製著他的任何情緒。
他不是個衝動的人,卻在遇到了她,沒了原則。
她說想要養狗,他可以忍受那臟亂給她精心準備著那一切。
蔣櫟說的對,他嚴沉言從不是什麼好人,他救人,同時也傷人。
但隻要那小家夥,可以這樣沒心沒肺的在他麵前笑,肆無忌憚的活著,就夠了。
“你讓我擔心了好久,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麼!”
小女人哭腔的聲音染上了抱怨,但更多的是關心的責怪。
江晚溪咬著唇,努力讓自己把眼淚給咽回去。該死的嚴沉言,太壞了,讓她這麼擔心,恨不得立刻衝到他麵前,不顧一切去找他。
當然她不會知道,那24個小時,男人在那密閉的空間裡,是怎麼度過的。
因為,他不會讓她知道。
他的小笨狗,隻需要這樣,哭哭笑笑的過日子就很好。
“嚴沉言,你不要跟你說話了,你這個大壞蛋!”
她說著,抹了抹眼淚,就要把男人的電話給掛了。
誰讓他故意這樣的,很好玩麼?
卻是嘴上說著不理,手機卻安靜的放在耳邊,聽著那人的回應。
而嚴沉言,淡淡出聲——
“彆掛,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她不知道,為了聽到這樣三分抱怨七分委屈的聲音,他帶著滿目的疲憊,走過這八公裡,才換取到一絲絲的信號。
“……”江晚溪聽著那沙啞太過沉暗的聲音,就沒了方才說那話的骨氣。她當然,舍不得掛斷了。
等了那麼久,終於能聽到他的聲音,隻希望,這一刻不要過去。
“你……很累麼?”
不由得,還是悄悄問出了聲。因為,他的聲音,似乎像是低沉的過分,就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一般,透著涼薄與冷清。
“不累。”
有她在,讓他知道,他從不是一個人,就不會累。
“騙人,你快去休息。”
就算再不舍,她也不想耽誤他多一分鐘的休息時間。
嚴沉言低笑,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廢墟,除了幾盞路燈,再無其他人。
“老婆,想你了。”
掛了電話,女人將手機放在一邊,確定他安好,她也就……
能安心睡覺了。
隻是,醒來時看不到他在身邊陪著她的樣子,還是會有失望。
她掛了電話,嚴沉言看著手機,沉默了片刻。
將手機緊握,唇角勾出一抹好看卻染滿涼薄的笑意——
沒心沒肺的小笨狗,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