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如沈蕎所料，方青山雖然明白柳靈犀不會答應曹金，但他此刻心中也是怒火中燒。
沈蕎不動聲色地朝著柳靈犀使了個眼色，柳靈犀也有些無奈，從前她怎麼沒發現方青山原來最怕的是她使小性子呢？
方青山在牢中受了罪，性子也沉穩了許多，見柳靈犀沒有讓曹金那老東西逃到便宜，他還是努力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牢中的時候他就打算好了，他還年輕，身上也有著一把子力氣，可以跟著鏢局走鏢，雖說掙不到多少銀子，但一定比留在扶雲縣這樣的小地方出路要多，曹耀祖那個小混球之所以那麼囂張，不就是仗著家裡有錢有背景嗎？他們方家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漢，沒人撐腰他就努力讓自己站起來替家裡人撐腰。
雖說出來之後，阿爺他們都和他說了要鬨旱災的事情，但他卻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多掙些銀子，阿爺阿奶、爹娘還有弟弟妹妹他們的日子總能好過不少。
若是非要說有什麼讓他舍不得離開扶雲縣，那也隻能是此刻坐在他身旁的柳靈犀了。
沈蕎自然注意到了方青山的眼神，她壓住自己的笑容拍起了柳靈犀的馬屁，“我就知道靈犀姐厲害，看這樣子，這生意一定是談妥咯？”
對於沈蕎撒嬌般的態度，柳靈犀很是受用，她抬手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張契書，“你倒是嘴甜，拿去看看吧。”
沈蕎借過柳靈犀手中的契書，頓時瞪大了眼睛，“九百五十石？曹金那老東西家裡竟然囤了這麼多的糧食？”
不怪沈蕎驚訝，在大燕，一畝地的糧食產量不會超過三石，就算江州府一年種兩季糧食，一年下來一畝地的收成也不會超過六石。
曹金雖說是方家村的大地主，但他家裡頭的地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五百畝，這五百畝地收獲之後，佃農會分走一小部分，官家征稅也會分走一部分，剩下的大頭才是落到曹金手裡的糧食。原本沈蕎和柳靈犀估算的數目隻有六百石。不過還好，趙彪那兩個琉璃擺件賣的價格不錯，就算再多點糧食她也吃的下來。
見沈蕎這麼驚訝，柳靈犀也跟著點了點頭，“我也不太相信，我估摸著他這裡頭是摻水了，他八成要弄點麩皮進來糊弄我，再加上前年的陳米，倒也差不多是這個數目。”
“這事兒曹金還真乾得出來，沒事，就算他摻點兒麩皮進來，我也認了，真餓急了，這麩皮可也是好東西。”沈蕎毫不懷疑柳靈犀的話的真實性，雖說她還沒有見過曹金，但根據她的了解，曹金還真的乾得出這種事。
聽到這裡，方青山總算是明白了沈蕎和柳靈犀在談的是哪門子生意，他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你們這是在收曹家的糧食？”
沈蕎晃了晃手機頭的契書，“我們不光在收他家裡的糧食，還是高價在收。”
方青山聞言頓時急了，“你們倆這是在做什麼？那曹金到時候還不知道拿什麼東西來糊弄你們呢，你們這不是在幫他嗎？”
沈蕎就知道方青山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在大牢裡麵呆了快半年，對外麵的情況不了解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情隻怕阿公他們對他講了，他也不一定會完全相信，有時候人是隻相信自己的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