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念巧上樓了,許梔在沒有人的客廳呆著,還是覺得壓抑。
其實很久以前趙念巧和許何平關係沒有這麼惡劣,和家族根基深厚的梁家不同,許家是創業起家,許家夫妻倆曾經是創業夥伴。
但是,許何平重男輕女。
一胎生出許梔,許何平就不高興,矛盾頻發,後來趙念巧懷了二胎,許何平托人做檢查,查出是個男孩,原本很期待。
然而趙念巧是事業型女強人,懷了孕還是一直在公司裡奔波,到了七個月時出去跑業務,和人搶客戶起了衝突,也不知怎麼孩子就掉了。
七個月的孩子,經由醫生的手拿出來,是個渾身青紫的死胎。
並且,趙念巧的身體受到的傷害太大,後來再也沒有懷孕。
這件事堪稱許家一家人的陰影,後來許何平指責趙念巧滿腦子工作不知道顧及孩子,趙念巧說要不是你拿不下客戶我也不用挺著大肚子跑業務。
兩人爭吵不休,趙念巧再也沒去過公司。
許梔偶爾會想,如果自己是個男孩子,父母也許不至於鬨成這樣。
家裡烏煙瘴氣,許梔上樓收拾東西,打算回學校,再下樓時又遇到了許何平。
父女倆平日裡交流不多,不過這次,許何平主動叫住了許梔,問:“你要回學校了?”
許梔點點頭。
許何平:“你還有半年多畢業吧?”
許梔還是點頭,她不知道許何平為什麼會問這個,她這個爸爸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的學業。
許何平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又問:“最近和牧之處得怎麼樣?”
許梔蹙眉,“我和他......沒有處,就是普通朋友。”
許何平一怔,“什麼普通朋友,你們兩個是定了娃娃親的,你爺爺和梁家老爺子早就說好的。”
許梔有些無語,為什麼這些人都要來為難她?明明梁牧之才是那個抗拒這門娃娃親的人。
她正想繼續解釋,許何平嚴肅道:“你必須得嫁給牧之,現在家裡公司有點狀況,融資的事情也需要梁家的人幫忙,你明白這門親事意味著什麼嗎?”
許梔一時有些怔愣。
家裡公司的事情她其實很少問,因為許何平不愛和她說,可現在他言下之意,又希望靠她和梁牧之的結合來達到融資的目的。
“可我和梁牧之......”
許梔想要解釋,許何平打斷她的話,“不要說可是,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現在也成年了,我供你吃喝,供你完成學業,你不能對這個家一點貢獻都沒有,我不管你和牧之之間關係如何,你必須得嫁給他,隻要我們兩家成為親家,銀行那邊就算看梁家麵子也會給我批款。”
許梔心口發涼,忽然之間,她喪失了解釋的欲望。
許何平不會聽她說話,從來如此,他有很多重男輕女父親的通病,根本看不起自己的女兒,但如今到了要利用她的時候卻毫不手軟。
“反正你也馬上畢業了,公司現在很需要這筆錢,還不知道能撐多久,最好你和牧之能在這次過年前後訂婚,把消息放出去......”
許何平頓了頓,深深看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表情?又不是讓你去受罪,梁家這關係誰不想攀,再說你平時和牧之關係那麼好,你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麼。”
許梔抿唇,很冷靜地反問:“萬一梁牧之不願意呢?”
許何平:“他父母還有梁家老爺子都喜歡你,他怎麼會不願意。”
“萬一......”許梔話出口,感覺自己心口先被戳了下,“他不喜歡我,他交了其他的女朋友呢?”
“那你就把牧之搶回來,”許何平殘酷而堅決地道:“彆像個廢人一樣,我養你這麼多年,你總得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