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收回來時,看到茶幾上的一遝紙。
是表格,看起來是什麼名單,後麵還跟著數字,數目都不大,幾百幾千。
這東西大大方方擺在這裡,看著也不像什麼秘密,他拿起來翻了翻。
後麵是其他東西,有北城白血病救助基金會的幾個聯係人和電話,再往後,他看到了北城一些孤兒院和福利院的資料。
他蹙起眉來。
臥室裡吹風機的聲音停下來,他將一遝紙放回茶幾上,等阮舒怡拿著他的T恤回到客廳,他指著表格問她:“這是什麼?”
阮舒怡將手中的T恤遞給他,“哦,那個是我們幾個病友群的人,想要給閆闖湊點錢。”
陳凜幾乎快要忘記這號人。
不過現在一想起,先想到的是這人攻擊許梔那天,被他壓在地上,二話不說先暈了。
他問阮舒怡:“他現在怎麼樣?”
“你先穿上衣服。”阮舒怡催他,在他旁邊坐下來說:“閆闖不太好,這次感染很嚴重,我昨天打電話過去,聽說清創之後他的狀態很不穩定,時好時壞的,其實醫生的意思是,他現在還活著,已經屬於是求生意誌比較強了,但就這個狀況,能不能撐到這個月底很難說。”
陳凜一時沒說話,將T恤套上,又沉默片刻,問:“那你們湊錢......是給他治病?”
“他現在的治療花費其實沒有之前大,因為用的都是緩解痛苦的藥物,實質治病的藥物和治療方式,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了,”提到這個,阮舒怡垂下眼,表情明顯有些沮喪,“他最操心他老婆孩子,覺得自己治病花光了家裡的錢,就連房子都賣了,很擔心家人......所以他之前才會被付婉雯收買去攻擊許梔,我們也想湊一點錢給他家人,雖然湊不了很多......但,就是希望多少能帶給他一點安慰吧。”
“都到這個時候了,能讓他安心一點地走......就好了。”
陳凜剛想說話,又頓住了。
他想起了他剛剛看到的,那些孤兒院和福利院的資料。
他呼吸一時都屏住,立刻就想到一件事。
他和阮皓言第一次見麵時,她分明是不想讓他看到阮皓言,還用手遮擋過孩子,但就在昨天,她卻忽然改變態度,主動提出約會要帶著阮皓言一起。
他感覺心口在重重地下墜。
她為什麼要看孤兒院和福利院的資料......那個原因,他好像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