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他們並肩坐在旋轉包廂裡的沙發上,看外麵北城的夜景。
傅睿靠在她肩頭,眼眸裡倒映出北城的燈紅酒綠,這一切繁華都與他無關,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為什麼彆人都有那麼多時間......”他聲音很輕很輕地說:“阮阮,如果我也有那麼多的時間,我會追你的。”
阮舒怡當時就哭了,她忍了很久,忍不住了。
傅睿反過來安慰她,說:“彆哭,要花妝了,你不是最怕花妝嗎?”
她哭得停不下來,泣不成聲。
傅睿無奈地拿了紙巾遞給她,“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走?”
“阮阮,我沒等到,但是我希望你能等到骨髓,”他又說:“好好做你那個視頻號,你能鼓勵到很多人,我哥也會幫你的,如果到時候你能順利做手術就更好了,讓病友群的大家都看看......”
“這會成為大家的希望的,你一定要等,不要放棄。”
身處絕境的人往往需要一些精神支撐,阮舒怡知道,她對傅睿的意義就在此,但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識到,精神支持畢竟也隻是精神層麵的,它無法和病魔對抗。
病友群裡,她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朋友,傅睿是她最親近的一個,她太清楚這種痛苦了,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更加堅定地想,絕對不能談戀愛,不能再深入地和任何人發展任何關係。
她告訴陳凜:“那天晚上,最後傅睿又昏迷了,而且很久沒有醒,我和他約會的那一天,其實傅大哥一直跟著我們,就是怕出事,後來是他把傅睿接走的,那就是我和傅睿的最後一次見麵。”
陳凜沒說話,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
阮舒怡眼圈泛紅,努力忍著眼淚,“雖然隻有一天,但是傅睿對我來說也很特彆,所以你問我有沒有和他交往過,我不想否認,可這就是全部了。”
她抬手擦拭眼角,陳凜瞥見,心口像是被蟄了下。
阮舒怡低著頭,嗓音有些啞:“我沒你想的那麼灑脫......這幾年,我也沒彆人了。”
陳凜安靜片刻,閉了閉眼,身子一動,摟住她肩頭,另一隻手抬起,去給她擦眼淚,語氣也軟下來:“好了,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