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所有人都在笑,一直假裝沒事,作為“阮阮”,她必須堅強,積極,樂觀......她不能軟弱,不能絕望。
她說她在等待骨髓,就好像真的能等到。
大多數時候,她就像個沒事人,她隻在深夜裡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想死亡到底是什麼樣,她很害怕,沒人知道。
陳凜定定地注視著她片刻,看她哭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將紙巾丟到了茶幾上,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腰。
阮舒怡沒明白過來,隻覺得男人手臂一提,施力將她一把抱起,然後放在了他腿上。
然後他抱緊了她,手在她背上輕撫,“算了......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這句話,輕易地將她最後的防線擊潰。
她趴在他肩頭,哭得泣不成聲。
陳凜感覺到,襯衣肩頭的那塊衣料,被溫熱的液體浸濕,他的心臟仿佛也被濕淋淋的海藻纏繞一般,壓抑,窒悶,又沉重。
雖然她沒有說......但,他猜想,她是需要發泄的。
在那些視頻裡,她永遠在笑,在阮皓言一個三歲的孩子麵前,她就算有負麵情緒大抵也要克製,彆人都說她很樂觀積極,他卻不相信,她不會恐懼。
他希望他這裡,可以成為她不用任何偽裝的那個角落,她可以軟弱可以不那麼精致美麗,放下所有包袱。
阮舒怡哭了很久,中間還聽到了敲門聲。
於濤沒敢擅自推門,在外麵問陳凜:“陳董,何總過來見您了,現在可以進去嗎?”
阮舒怡身子緊繃,想要起身,卻又被陳凜拍著背,按住。
他朝著外麵喊了一聲:“讓他去會議室等等。”
於濤得了令,外麵很快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