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暗了下去,陳凜深吸口氣,“阮阮是個很了不起的母親,這幾年她過得不好,卻從來沒有想過不要孩子,她在樂樂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我能感覺到她有多喜歡這個孩子,隻要這個孩子還需要她,她就一定會為孩子堅持下去,她會像過去這三年一樣,為了孩子勇敢堅強地活著。”
“憑我......是不行的。”他語氣低落下去,“我隻能想辦法找骨髓,但你也知道......這並不容易。”
不隻是阮舒怡害怕,他也怕。
尤其是在聽了傅睿的事情之後,他能理解阮舒怡一直壓抑的恐懼和慌亂,被動的等待最能消磨人的意誌。
梁錦墨沉默片刻,問他:“但你......都已經知道了,你能忍住不說麼,你明明很想認回孩子。”
陳凜雖然經常都在笑,但剛剛看著手機那一瞬的笑容是不一樣的,這裡麵細微的差距,隻有親近的人才能感覺到,梁錦墨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樂樂。
陳凜攥緊手機,“不會很久的......我已經在想辦法了,北城白血病救助基金會的骨髓信息庫和幾個外省相通,但是沒有覆蓋到全國,我正在打聽要怎麼樣才能進一步拓展和國內其他大醫院相通的信息渠道,隻要能找到骨髓,隻要能找到骨髓......”
剛剛阮舒怡邀請他上樓看看阮皓言,他幾乎要忍不住,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找到匹配的骨髓就好了,隻要能做乾細胞移植手術,阮舒怡就不再需要從外找精神支撐,她就有希望了。
而他,就可以和樂樂相認了,到時候,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告訴她,她這幾年一個人帶著孩子受了很多苦,他想要彌補她,給她治好病,然後他們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可現在他必須忍。
梁錦墨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能理解陳凜的想法,但這選擇並不容易做,他遲疑片刻,“可是,阮舒怡特意讓你和孩子接觸,就如你所說,她是希望將孩子交給父親,你不攤牌,不認孩子,她或許沒法安心,你想過嗎?”
“醫生說過她病情控製得還算不錯,還有一年多,理想的話能有兩年,”陳凜嗓音有些艱澀,“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或許會認樂樂,但不是現在,現在我要她舍棄不下孩子,我也會儘快找骨髓,墨哥......就現在來說,我寧可她不安心,不安心才會更積極更努力地尋找希望。”
他話頭停在這,好一陣,才說:“我真的接受不了她出事,我本來以為我和她這輩子不會再見了,但我又見到了她......我從美國回來,我買下星輝......我決定以後長期在國內發展,我做這一切......想要的可不是沒有她的那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