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怡沒有下樓,她選擇去了樓梯儘頭安全出口的樓梯間,站在窗口透氣。
隻是這裡雖然窗戶大開,她卻還是有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呼吸也沉重無比。
陳凜站在她旁邊,一直在想要說點什麼才能安慰到她。
可是他想不到。
不僅如此,他清楚意識到閆闖老婆那番話影響到的不隻是她,那些話也勾起了他心底的恐懼,骨髓不但要有,還要儘快,要出現在適當的時機。
他腦中思緒繁雜,聽見阮舒怡忽然開口:“其實......我已經送走群裡好幾個病友了,我......”
她忽然苦笑,“應該算是運氣好的,病情控製得好,但......我看到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我真的......”
“你知道嗎?做乾細胞移植,是要化療清骨髓的,群裡有一個病友頭天已經做了這種破壞原有骨髓的手術,可是移植手術之前,那個答應捐獻骨髓的人忽然反悔,說她家裡人不準她捐骨髓,然後她就走了......”
她頓了頓,“那個病友已經因為化療清髓,沒有造血乾細胞,也沒有一點免疫力......很快就過世了。”
陳凜擰眉,“這是低概率事件。”
阮舒怡扭頭,望向他,“你知道嗎?我這個年齡,得白血病,也是低概率事件,人都要死了才等到骨髓,也是低概率事件,但它們都發生了,我見過太多了,各種各樣的......還有等不到骨髓的,這是高概率事件,做了手術卻熬不過排異期,有將近百分之二十的概率,熬過排異期之後因為各種原因感染死亡的,也有百分之......”
她話沒說完,被陳凜打斷。
“彆說了。”
她安靜下來,垂下眼。
陳凜知道,她被閆闖的事情刺激到了,但她說的這些話也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我......”阮舒怡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住,“我不知道我會成為他們中的哪一個,我不知道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安心,有時候我會想,或許沒有骨髓,沒有希望才是最好的,那我就能死心麵對現實......”
陳凜大步過來,抓住她的手臂,強硬地將她扯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