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望著她,很真誠地道:“我和我老師從業這些年,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陳先生很不一樣......我沒見過誰會為了一個病人,試圖撼動這個行業內原本的規則......你知道推進城市之間打通骨髓信息庫有多難嗎?需要解決的問題不隻是錢。”
“異地捐獻牽扯的問題很多,項目發起人可能要承擔很多責任和風險,而且打通人脈也很難......但是,陳先生做到了,雖然現在隻是五個城市,但他還在繼續,”楊醫生想著陳凜這個人,笑了下,“他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不會停下來的人......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定要治好你,不然這事兒沒完,他比你還要有韌性。”
“他付出這麼多......還幫助到很多其他病人,我相信,老天會看到他的努力的。”楊醫生安慰阮舒怡,“你是病人,有這樣的後盾,將一切交給他,你安心養病,配合治療就好了。”
阮舒怡沉默好一陣,幽幽開口:“楊醫生,你怎麼都開始打感情牌了......”
這病人確實沒那麼好糊弄,楊醫生哈哈一笑,“是想讓你彆亂想,但我說的也是真實想法,一個好的家屬真的很重要,他所做的比我們這些醫生做的還多。”
阮舒怡沒再說話。
陳凜所做的比醫生都多,這點她當然知道。
這一晚,陳凜九點多才來到病房。
這些天他雖然很忙,但是晚上都是在病房裡的陪護床上睡的,目前守夜還輪不上陪護。
洗漱過後躺在陪護床上,他問阮舒怡今天是怎麼過的。
每天如此,他會問她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又問她一天都乾了什麼。
但住院能乾什麼啊,除了輸液,就是玩玩手機,雖然現在傷口已經很少痛了,但恢複得並不好,還需要持續用藥觀察,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她之前在外麵過得像個正常人,這幾天仿佛又回到剛剛確診那陣子,一切都很清晰地提醒著她,她是個白血病人。
陳凜思考了一會兒,說:“一直看手機很傷眼睛,回頭我把你電腦拿過來吧,你可以用電腦看看你自媒體號的後台,和粉絲互動什麼的。”
他沒辦法一直陪著她,隻能找些事情給她解悶。
阮舒怡安靜了會兒,見他抬手準備關掉壁燈,她忽然問:“你能不能過來?”
陳凜微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