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肥臉蒼白,“奴、奴才也是聽主子吩咐......”
他話還未說完。
“嗖”
一隻冷箭從破廟門縫飛入。
奪地一聲,穿透王富貴腦袋。
“啊......”
江書一聲駭叫,被她雙手交疊堵回口中。
小姐要殺她,弄不出這麼大的聲勢。來人怕是衝著世子。
是剛才那個怕人的九千歲嗎?
江書不敢叫也不敢動,一雙大眼睛隻看向幕亓一。
幕亓一臉上還是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卻冷得駭人。
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攥住江書細腕,無聲後退。
他來找江書,出來得急,沒時間折返回去取自己的長劍,手邊沒有趁手的兵器。
江書輕輕掙開幕亓一手腕,忍著害怕,蹲在王富貴屍身一旁。
抖著手,從他腰間摸走了短刀。
刀柄遞給幕亓一。
她怕得直哭,手腳卻很利落的樣子,逗得幕亓一笑出聲。
幕亓一嫌棄道:“你也不嫌臟。”
卻接過了短刀。
王富貴做顧家管家幾十年,身上很有些好東西。這刀手柄上鑲著大塊寶石,極不趁手,刀鋒倒還勉強能用。
“怕我死了,你得守寡?”幕亓一對著江書咧嘴一笑,“別怕。”
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不忘不正經。
江書心裡發急,卻也被幕亓一逗得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幕亓一耳朵微動。
外麵逼近破廟大門的腳步聲,聽起來有四五個人。
他伸手整了整江書頭發,“等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吭聲。能不能做到?”
江書點頭。
“好丫頭,別怕。”
江書隻覺身子一輕,被幕亓一抱在懷裡,竄上了房梁。
她一輩子沒上過這麼高的地方,身上軟得使不出力氣,坐都坐不住。
“你還怕高?”幕亓一好笑:“趴著,抱緊了。”
江書身子橫在梁上,雙手雙腳分開,死命地抱住橫梁,對著幕亓一流著眼淚點頭。
臉頰癢癢的。
江書瞪大眼睛,片刻後才覺出,是幕亓一伸手拂去了她臉頰淚痕。
還不待她叮囑幕亓一小心,男人已經身子一縱,跳回地下。
幾乎在同一時間。
破廟大門無聲敞開。
江書視野被橫梁所限,隻看到四五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湧進。
幕亓一淺灰色衣擺一旋,突入人群。
江書隻聽到利器砍入身體的悶響。
手腳使力到麻木,漸漸沒了知覺。
一個黑衣此刻被幕亓一踹得後背撞在梁上,他抬頭,一揮手便要向江書擲出短刀。
瞬間,江書呼吸凝滯。
她躲都無處去躲,隻能閉目等死......
下一瞬間。
幕亓一拚著背上挨了一刀,往江書這邊奔來,手一揚,抹了刺客脖子。
看到幕亓一背後透出的血色,江書死死咬著袖子不敢出聲,眼淚無聲地流。
短短幾息,像一輩子一樣長。
江書隻看到幕亓一身上血跡越來越多。
刺客也一個接一個倒下。
隻剩最後一個,和幕亓一纏鬥在一起。
江書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已倒下的刺客無聲爬起,摸向幕亓一後背。
高高揚起手中兵刃。
“世子!”
江書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身子一歪,直直向那刺客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