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妄:“顧大人言重。若不是跑這麼一趟,也瞧不見這熱鬨不是?”
幕亓一臉色難看,聲音冷硬至極,“熱鬨瞧完了,沈公公可還有什麼旁的事?”
沈無妄不答,墨藍色團花衣袖邊緣,探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被流花扔在地上的烙鐵,“這是在......”
怕幕亓一說出什麼難以收場,顧慎進忙答道:“這是個奴婢......隻是家事、家事......”
幕亓一:“既是家事,沈公公......不便在場。”
“家事?那咱家更要——探個究竟。”
“你......”
沈無妄冷玉般白的手指搖了搖,“幕世子和顧小姐的故事兒,都鬨到太後她老人家耳邊去了。咱家是內官出身,臨出宮宣旨之際,太後娘娘特意叮囑,看看幕世子和顧小姐這家裡啊,可有什麼難事,讓咱家幫著辨一辨、勸一勸,別是......湊成了一對兒怨侶。”
沈無妄臉上笑意愈濃,“太後她老人家當真英明。所以啊,這越是家事,咱家越要看個明白,才好回宮複命呢。”
沈無妄今年不過二十來歲,也不比幕亓一大了多少。他內官家出身,在太後、皇帝身邊伺候了十年,才放得出宮,領了神機營、典獄司的首官,是個極有手段,又狠辣之人。
他行事,可越過禮法,皆因他的意思,多半就是皇帝的意思,從無人敢阻攔。
幕亓一瞧不上他一個閹人執掌這般大權,又站在太子一派。卻也不願正麵與之衝突。
隻好皺著眉頭,把江書的事略略說了一遍。
“竟是如此?”沈無妄聽得興致勃勃,“幕世子一個禦前行走,歸根結底,是武將。顧大人一個禮部五品,你們二位竟能審案?咱家當真是開了眼。”
他臉上笑笑的,說出的話鋒利如刀。
“罪狀拿來,讓咱家瞧瞧。”
罪狀遞在沈無妄手中,他快速瀏覽一遍,翻到最後一頁,輕笑,“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