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得急了些,剛才烙傷的手臂杵在地上,痛得她一聲輕嘶。
剛才,流花把大半個“賤”字,都烙在了江書細白的小臂上,現下受傷的皮肉紅腫,高高墳起,可還是看得清那個“賤”字。
江書莫名覺得耳根發燙。
衣袖滑落,碰觸在傷口上,痛得她渾身直顫。卻緊咬著牙關,不敢出聲。
不想給九千歲瞧見。
這人連幕世子都敢懟,捏死她江書,還不輕易如碾死一隻螞蟻?
“嘖,膽小如鼠。”男人聲音從江書頭頂傳來,“案子沒結,先去後麵呆著。”
“是。”
“老陳,瞧瞧她的手臂。”
江書不敢多留,倒退著去了祠堂後麵的一間靠裡的窄小堂屋。幸好屋裡有床榻,有被褥,竟還不潮。
老陳也是一身暗紅色曳撒,頭發花白,背也有些佝僂。常年跟在九千歲身後,他身上倒沒染上什麼陰鷙之氣。
“江書姑娘,還記得我不?”
江書進北典獄司的時候,識得了裡麵不少人。承蒙他們照顧,她臨走時,還說過要回去探望。可惜出來後,就被吳氏排到了幕亓一身邊,跟著來了稷山牧場,又跟著賑災,一直沒得出空兒。
江書蹲身行禮,“陳叔。”
可她若是沒記錯,陳叔......是個仵作,不是大夫。
像是看透了江書心底所想,老陳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江書姑娘,別怕。老夫是從大夫轉到仵作的,這老本行,老夫可還沒丟。”
江書蒼白著臉笑笑,小心翼翼挽起衣袖。
太痛了。
挽起袖子,就像剝了她傷處一層皮。半個“賤”字,落在江書眼裡,她咬著嘴唇別過臉去。
“傷得這樣重,下手真狠......”老陳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