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亓一“然後、然後......”他頓了頓,用了好大力氣才道:“往後,你想去哪裡,想做什麼,我都由著你。”他聲音越來越輕緩,“我、我從未,怪過你。你也別怪......”
“世子,”江書聲音清亮地打斷,“世子要怪我什麼?”
她聲音輕輕的,刀子一樣磋磨著幕亓一心口:“怪我,不肯乖乖死在那皇陵裡,卻偏要闖出去,偏要活著?”
“我沒有!”幕亓一沉聲,終於問出這困擾了他三年,每每午夜夢回都覺心悸難忍的問題,“你既有法子從帝陵裡逃出來,為何、為何不告訴我?我......”恨自己,恨得好苦!
若不是偌大一個武安侯府全靠自己撐著......
幕亓一不是沒想過去死,把命還給江書。
驕縱了半世的武安侯府世子,手上不是沒沾過人命,卻從未想要,要身邊的侍女替死!
他早就悔了!
幕亓一急急的,“我知道你在下麵必是受了不少苦,我、我能補償你的!你爹你娘,都在我給你買的小院裡好好安養著,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過去看他們,他們過得很好,很不錯!你那棟宅子,裡麵所有的東西所有的擺設,我都吩咐了他們不許妄動,隻等著你回去。江書,我、我......”
“世子覺得,奴婢真能回得去嗎?”
明白江書的意思,可幕亓一不願麵對,“你什麼意思?你一個逃奴,不回武安侯府,你要去哪兒?你別忘了,為先帝殉葬的,是幕貴人,離宮還家的,是流花。‘江書’的賤籍,還在顧家手裡捏著。”
江書一滯。
倒沒覺得如何意外。
她也想過,有朝一日不幸被幕亓一逮住,對方肯定要用她的身份拿捏。
她娘還在幕家養著,她也不願和幕亓一起什麼太大的衝突。
江書低頭,尋思了片刻,“世子的意思,奴婢懂了。”
明知道江書什麼都沒說,幕亓一卻無端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剛見麵,他不想江書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