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進來,便大刺刺坐了主位,也不叫皇後坐,“你的好哥哥!”
崔思宜心中一跳,麵上倒還不顯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提起裙擺,並坐在皇帝身邊,“陛下,臣妾的哥哥自是忠君愛國,就與臣妾的父親是一樣的。”
“嗬嗬,”鴻慶帝皮笑肉不笑,“朕已往朝國派遣了使臣,使臣回報,那朝國皇帝跪著,麵向我大盛皇都叩首,再三發誓絕無不臣之心。”
他掀起眼皮,冷冷看向崔思宜,“你哥哥卻說他們陳兵邊境!朕一時間,真不知該信你們中的哪一個!”
這話說得極重。
若換了旁人,挨了皇帝這般申斥,八成便要跪下陳情或是求饒。
崔思宜隻眨了眨眼,“陛下大可以信那朝國國主,不信臣妾的哥哥,也沒什麼的。”她微微一笑,“朝國曆來如此,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便是陛下,”她一雙清澈眉目轉向鴻慶帝,眸子裡儘是天真,“若有旁的國家使臣來問陛下,是否要對本國不利,難道陛下會坦誠相待,老老實實地說‘是’嗎?”
崔思宜掩唇一笑,“那陛下當真是以誠治國!”
“放肆!”
鴻慶帝一聲爆喝,手重重拍在桌上。
白瓷金邊茶盞一時間都被震起老高。
皇帝帶來的侍從老老實實矗立一旁,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穀公公更是偷眼瞧了崔思宜一眼,這皇後,便是這般為皇上順氣?
不虧是背後有北疆撐腰,當真硬氣。
可再硬氣,在這後宮之中,除了帝王的恩寵,一個女人,還有旁的什麼可以圖謀?
皇後還是太年輕。等再過幾年,她就該知道,這後宮啊,無寵,就是女人的地獄。
鴻慶帝怒氣發作,崔思宜卻權當沒看到。
還是鴻慶帝先看了口,“思宜,你我年少時的情分,你就偏要鬨成現在這樣,同朕做成一對怨偶?”
年少情分,一對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