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官家不願領她回去,任她在宮中為奴為婢,自生自滅。
現在最得意的一雙手也毀了......
李寧安已存了死誌,“貴妃殘暴,不是、不是長久之相。你和朵朵在皇後身邊,也要千萬小心,陛下未必就放心崔家......你、你要護住自己......”
她邊喘邊說,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寧安姐姐!”江書小心翼翼握住她肩膀,幫她坐直,“你難道不想出宮,不想再做一番事業出來?”
“我家人不要我,我沒有出宮的路......”李寧安苦笑一聲,出宮,她怎麼不想呢?她還那麼年輕,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可是、可是......
李寧安:“肖女禦那樣最富貴的娘家,最顯赫的夫家,出了宮,都落了那樣一個下場。我們這些女官,無論宮內宮外,早就沒了路可走......”
“不對。”江書看進李寧安眼中,“肖女禦是為奸人所害,姐姐難道不想為她報仇。”
“報仇?”李寧安眼中眸光一閃,又飛快地熄滅,“我們現在,哪兒還報得了仇......”
前朝風氣開放,女子地位雖不及男子,可也不至差太多。女子為官者,一樣地有能力,有權勢。
可到了大盛一朝,外女官絕跡,女子便是通過了女官遴選考試,也隻能一輩子在宮中做女官,再沒有外放的機會。
到鴻慶帝,更是把女官踩得過街老鼠都不如。
“時至今日,我們空負一身才學,哪兒有能力談什麼報仇?姐妹們光是活著,已需要拚儘全力......”
“我有法子的,寧安姐姐,我有法子為女禦報仇,也為我們自己報仇。姐姐可願意幫我?”
李寧安愣愣看著江書,眼中聚起光來。
江書手中攢著皇後給的瓷瓶,“若願意幫我,就要先請寧安姐姐去死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