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上前,鼓起勇氣說自己需要用一下打磨工具。
男人緩緩抬頭,看到林茉的第一眼眸中有明顯的驚愕。
“老師,現在距離交作品還有最後的十分鐘,您能幫我找一下嗎?”
男人恍過神,擺手叫來了他的助理,然後用關愛後輩的慈祥語氣對林茉說:“跟他去吧。”
林茉連聲道謝,臨走前,特地看了一眼評委老師的桌牌——白晝!
......
“有請最後一位選手林茉,上台對作品金鯉搖尾做作品闡述。”
林茉反複的深呼吸,平複內心的緊張感,但心頭的不安,始終揮之不去。
葉澄和陳金不斷的為她加油鼓勁。
祁江川適時發來消息:“我在看直播......你彆緊張,隻把這次經曆當做一次曆練,不要逃避抑製緊張,去麵對它,戰勝它。”
祁江川不說還好,林茉一想到祁江川在看她,心裡更緊張了。
她把手機暫時交給了陳金保管。
硬著頭皮上場。
攝像師正在近景拍攝她的作品。
而她的作品,在剛才幫她的評委老師白晝手裡。
白晝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眼鏡,低著頭,仔細端詳著作品。
因為鏡框滑落,擋到了他的眼睛,林茉看不清他是什麼神情。
隻聽見他說:“請開始吧。”
嗓音醇厚,帶有威嚴感,和開場前的溫和判若兩人。
林茉咽了咽口水,拿著話筒說:“小的時候,我住的房子後麵有一條小河,姐姐會趁著奶奶做工的時候帶我去河邊玩。在那裡,我見過不知名的雜草從垃圾堆裡拚命生長......見過隻有一隻爪子的鳥,即使身患殘疾也要頑強捕魚......見過從河裡跳出來的小魚,快被太陽曬乾也要奮力跳回到河裡......”
祁江川眉頭從開始就始終未舒緩。
他看到了林茉的作品,錦鯉竟然斷了尾?!
林茉此時在臨場發揮,她緊張的握著話筒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都發了白。
祁江川清亮深沉的黑眸發直,緊緊盯著手機屏幕。
林茉慢慢的找到了感覺,到後麵說作品意義時,竟然能從善如流了。
“斷尾魚,容易被理解成殘缺,或者不完美的象征,但在一些有過特殊經曆或者曾經受過某種創傷的人群來說,它代表的是再生,是不屈不撓的精神,在逆境中堅韌不拔的精神品質。我們人也是一樣,無論處在怎樣的環境裡,無論遭遇什麼樣的挑戰,都要堅持下去,以此為動力努力追求更好的未來......”
“好!”陳金歡呼。
本以為作品進決賽無望了,沒成想經過小丫頭這麼一解讀,他覺得比原來的更棒!
葉澄熱淚盈眶。
她有十多年沒掉過眼淚了,這次算是觸景生情吧。
三歲時母親過世,奶奶改嫁,父親再娶,後媽和表姐聯手誣陷,父親毒打......
她何嘗不是一條斷尾魚,可她身上沒有半分斷尾魚的精神。
三位評委老師討論了幾句。
坐在中間的白晝將眼鏡摘下,又變成了斯斯文文的模樣。
他將作品留下,對林茉:“謝謝你的精彩闡述......結果會在三天內公布並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