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散發出惡臭的是那些紅色液體,那是真的豬血。
但至於是什麼人為了什麼樣的目的把這裡布置成這樣,警方還沒有調查出任何頭緒。
厲薄琛卻毫不在意。
他反而告訴警方,“可以銷案了,我知道是誰在惡作劇。”
然後,對於警方的追問他一概置之不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認定,這一切都是我對他的挑釁!
這樣也好。
我已經變成了孤魂野鬼,憑什麼他和尹北月能吃好睡好?
......
從警局出來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以為厲薄琛會按照他和尹北月的約定去看她,卻沒想到,厲薄琛竟然報出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地址。
那是我父親現在所在的療養院地址,我在這兩年裡來往過無數次的地方。
我正好奇厲薄琛為什麼要去那裡,就聽見坐在前麵的絡腮胡問道,“厲少是懷疑溫小姐會躲在療養院?”
厲薄琛冷哼一聲,“就算她要玩失蹤,也絕不會放著尹父不管。”
聞言,我啞然失笑。
從小一起長大,厲薄琛對我還是很了解的。
我側目看著厲薄琛宛如雕刻般的完美側顏,冷冷勾唇。
“厲薄琛,你恐怕連做夢都想不到,你那麼想找到的我,此刻就坐在你的身邊......”
車子很快抵達療養院。我跟在厲薄琛的身後,飄進了父親的病房。
看到父親的那一刻,我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已經在這裡躺了快兩年,身上扯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和電線。
一半用來檢測生命體征,一半用來維持生命。
明明兩年前他還是個血壓高血脂高血糖高的胖子,這會兒卻瘦成了皮包骨。
薄薄的一層皮膚貼著骨頭,胸口幾乎看不出起伏。
醫生說他因為破產的巨大打擊導致腦溢血,進而損傷腦神經,變成了植物人。
醒來的概率大概是千萬分之一。
而就是那微乎到渺茫的概率,卻支撐著我堅持了整整兩年的時間。
我甚至做夢都在幻想,有一天他會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把眼睛笑得剩下兩條窄窄的肉縫,對我說,“乖女兒,到爸爸這裡來。”
我搖搖晃晃地飄到父親身邊。
“爸......”
我的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石頭,艱難啟唇,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再也忍不住,撲到父親身上嚎啕大哭!
從前我總覺得父親即使變成植物人也能聽見我的聲音,所以我從來不敢在他麵前哭,即使是在我被厲薄琛強行......
但現在,我終於可以不用忍耐了!
爸,我好難過!
爸,我過得好辛苦!
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我哭到喉嚨嘶啞,恨不得流乾我所有的眼淚!
但這時,朦朧的視線中,我卻看到厲薄琛竟然上前一步,一把拔掉了父親呼吸機的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