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戰友生病了,我去醫院看看她。”牧野一邊說,一邊下床去拿煙和打火機。
“是什麼病啊?嚴重嗎?”
牧野將煙點著,皺著眉頭吸了兩口,又沉默了數秒才道:“血癌,就是常說的白血病,已經到了很糟糕的地步了。”
也許是因為這裡沒有彆人,他沒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向暖竟然聽出了他聲音裡的沉重。她心裡一下子難受起來,儘管已經知道不是什麼小病小痛了,但親耳確認還是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死亡和病魔更可怕。縱然那個被病魔糾纏的隻是個陌生人,也是一件叫人難受的事情。
“那個……白血病不是可以換骨髓嗎?我看過很多這方麵的報道,隻要能找到合適的骨髓,最後還是能康複的。”
牧野又用力地吐了一口煙圈。“談何容易。”
先不說合適的骨髓不好找,就算真的做了手術,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的。即便手術成功了,術後也很有可能複發感染。
向暖爬下床,踩著有點虛軟的步子走到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一定可以治好的。你不是說天下軍人是一家嗎?咱們國家這麼多軍人,人多力量大,肯定能很快就找到合適的骨髓源。至於費用方麵,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牧野沒接話,有些東西向暖還不懂,他也不需要她懂。他抓住向暖的兩個手腕將她的摟抱拉開,然後將人拉到懷裡來擁著。
向暖再次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嗅著空氣裡刺鼻的煙味,就像看到他心底的煩躁和無力。
“你那位戰友,她多大了?結婚生子了嗎?”
“年紀是不小了,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這麼說來,那家夥還真是失敗,一把年紀了連個伴兒都沒有。”
楊子君比他還要大上幾年,眼看著就要直奔四十了。
他說出的話滿是調侃的味道,可向暖聽著他的語氣,卻分明聽出了親昵和心疼。
“你們的關係一定很要好吧?”
所以,那個人真的是楊子君嗎?
據向暖所知,作為一名軍人並跟牧野關係要好的女人,好像也就隻有這麼一個人了。
就算那個人真是楊子君,就算她曾經真的跟牧野關係匪淺,就算她現在仍對牧野有什麼想法,向暖也沒辦法跟她計較。一個被病魔折磨得形銷骨立的人,誰還舍得跟她計較?
“她叫楊子君,是我的戰友,也曾經是我的隊長,一個比男人還彪悍的女人。”
那樣的性格,在部隊裡確實很受歡迎。
楊子君。
真的是楊子君!
向暖呆愣了好久,才慢慢地緩過來,又緊了緊抱著他腰的手臂。
“你彆太擔心,我相信她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