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在廚房裡遊刃有餘地忙碌著,抽空側頭朝沙發的方向瞅上那麼一眼,眼裡總能多沾上一些笑意。
帶著點補償的心理,牧野特地多做了兩個菜,五菜一湯,三葷兩素,分量還很足。
明明已經吃了那麼多水果,可向暖還是吃了一碗白米飯,還有不少的菜,直到撐得快受不了才放下碗筷,然後摸著小腹哼哼。“終於又可以繼續做個吃貨了。這種敞開肚皮胡吃海喝的感覺,簡直不能太幸福!”
放縱的結果就是,她必須大中午的拉著牧野在小區裡散步,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不再撐得難受。剛剛吃飽喝足,又運動了一個小時,困意很快就洶湧澎湃地襲了上來。
牧野見她走路的時候眼睛都微微眯起,乾脆一把將她抱起,扛著回了家,簡單洗了個澡就一起倒進了床鋪裡。
向暖沾了枕頭就沉沉睡去,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
確定她睡沉了,牧野輕手輕腳地起了床。過兩天就要到緝毒大隊報到了,他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完成。就像父親說的那樣,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要做到最好。
向暖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西斜。
房間的沙發上,麵容英俊嚴肅的男人正拿著一疊布滿文字的A4紙看得十分專注認真。夕陽從沒有完全拉嚴實的窗簾縫隙間灑進來,落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因此而變得軟和了許多,頗有點居家好男人的意思。
向暖陷在柔軟的床鋪裡,半眯著眼睛,就這麼看得失了神。
“醒了?”
向暖這才反應過來,笑眯眯地應了一聲,雙手舉過頭頂舒服地伸著懶腰。
“晚上他們說要請客吃飯,要不要一起去?你要去的話,咱們可以早點回來。”
牧野每次回來,他那幫兄弟都要給他接風洗塵,向暖早就習慣了這個固定節目。她一邊坐起來,一邊笑著道:“咱們哪次不是提前走的?”
說起來,她已經兩個月沒什麼娛樂活動了,還真的有些心動。
“餓不餓?餓的話先在家裡吃點東西。”
向暖揉了揉肚子,搖頭。“吃點水果就好了。”
深色俱樂部的服務非常全麵,吃喝玩樂一應俱全,當然飯菜也是很可口的。
來的男人都是認識的,因為牧野交好的兄弟來來去去也就那些人。但每次來的女人都有新麵孔,畢竟有錢有勢的男人通常都不會太專情,像牧野這種極度潔身自好的更是屈指可數。
這些女人大多是出來混的,各個都很有眼色也很識趣,所以每次聚會的氣氛也都很融洽。
但偶爾,也會有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
這回不長眼的女人名叫艾莉,她既是其中一個人的女伴,也跟蘇問心交好。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的風,居然妄想為蘇問心出頭,對著向暖說了幾句夾棍帶幫的話。
一開始艾莉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向暖沒放在心上,她脾氣向來好,更不愛跟拎不清的人較真,隻當是沒聽懂。可這個女人在喝了兩杯酒之後,居然提到她的孩子,還說些什麼積德之類的話,她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之後,整個包廂都安靜了下來。
其他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發現動手的人居然是向暖之後。
艾莉則迅速地做出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捂著半邊臉,眼淚撲簌簌地掉。
向暖瞪著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叫人以群分。“你要為你的好姐妹抱不平,我能理解。你在背地裡怎麼編排我,我也能容忍。但是,誰都不能拿我的孩子做文章,哪怕隻是口頭上說幾句難聽的話也不行。”
她千萬辛苦才懷上這個孩子,待TA如珠如寶,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TA,哪怕是並不會造成實質傷害的咒罵也不行。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大多數人也都知道艾莉跟蘇問心要好,更知道蘇問心對牧野的那點心思,立馬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猜中了七八分。
將艾莉帶來的男人鄭長天黑著臉站起來,先是鄭重地跟向暖道了歉,然後就粗魯地把艾莉給揪出了包廂。
包廂裡的人都清楚,以後這樣的場合,這個叫艾莉的女人不可能再出現了。
向暖拿起濕紙巾擦了擦手,從麵前的水果盤裡拿起一顆聖女果送入口中。
其他人很快就恢複狀態,該乾什麼就乾什麼,誰也不會多嘴問一個字,仿佛剛才這個小插曲壓根就不曾發生過一樣。
不一會兒,鄭長天又回到了包廂,也是閉口不提剛才的事情,隻是明顯帶著一點討好地跟牧野喝酒。
向暖遠遠地看著,不免心潮起伏。如果牧野在這幫人裡的地位排得並不靠前,那她剛才那一巴掌甩出去之後,恐怕就要承擔後果了吧?
這個現實的社會,世故的人心。
如果牧野繼續留在部隊,他的成就隻會比現在更加卓越,可他偏偏放棄了。他不會不明白自己做出這樣的選擇意味著什麼,隻不過她和孩子在他心裡的位置更重,所以他“明知故犯”,忍痛割舍。
婆婆總是笑罵他心裡有花也開不出來,那是因為他長出來的根本就不是花,而是看著樸實無華實則甘甜至極的果實。
向暖突然心裡一緊,跟著鼻子一酸,很想就這麼衝過去,擁抱那個不動如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