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湘城之後,向玉林沒再給向暖打過電話。
向暖幾次想給他打,可又覺得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做起來很沒意思,最後也沒撥出去。
眨眼間,時間來到了十一月。
蘇清明的事情漸漸落下帷幕,最終的結局是,蘇清明被判了死刑,梁蓉也要蹲很長一段時間大牢。曾經也算是名動一時的蘇家,就這麼漸漸地淡出了榮城人的視線。
一個家族的發展史像極了挖個坑種上一顆小苗,要讓小苗變成參天大樹,需要不停地澆灌施肥,需要經曆漫長的時間。可要將參天大樹毀於一旦,不過是一刹那的事情。
仗著有點權勢就囂張跋扈,甚至違法犯罪,終究是會付出代價的。
蘇家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鋃鐺入獄的梁蓉曾經要求見向暖,但羅筱柔不同意,向暖也沒那個興趣。她不認為梁蓉會幡然醒悟,見了不過是挨一頓辱罵,她可沒自虐的嗜好。
進入冬季,天漸漸地冷了。
向暖的肚子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嗜睡,腿腳浮腫得厲害還抽筋,夜裡也睡不好,前幾個月吃好睡好的狀態是一去不複返了,一家人既心疼又期待。
牧野本來就警覺,夜裡向暖隻要動一下,他就會立馬睜眼醒來。
偏偏進入孕後期,向暖起夜的次數明顯增加,腿腳還不時抽筋,每天夜裡都要醒來三四回。
這樣一來,牧野自然也跟著睡不好。
向暖擔心他白天那麼辛苦,夜裡還休息不好,身體肯定會撐不住的,於是提出分房睡的決定。
這個決定剛剛提出來,就被牧野毫不留情駁回了,並且嚴令禁止她第二次提起。
“你懷胎十月這麼辛苦都沒什麼怨言,我偶然睡不好算什麼?何況,我出任務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都是常有的事情,這算得了什麼?”
向暖知道說服不了他,也隻好不再提這件事。隻是夜裡若是抽筋,她會儘量忍著不發出動靜,咬著嘴唇等那陣疼痛自己過去。
抽筋不是什麼大病,但疼起來也是很要命的。
人在疼痛的時候氣息會有變化,一般人察覺不了,卻逃不過牧野的耳目,所以他還是每次都會醒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幫她**。
向暖徹底放棄繼續在這方麵動心思,反正都是無用功。
又一次夜裡疼得醒過來,等牧野幫她揉完了,向暖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我生孩子的時候,你會陪在我身邊的吧?”
其實不是不知道他就算應了也未必能夠做到,卻還是想聽他許下承諾。進入懷孕後期,她多少有點產前焦慮,總忍不住胡思亂想,下意識地想從他這裡尋求安慰。
聞言,牧野吻了吻她的額角。“當然。”
他也是真的想陪著她。生產對女人來說是一道大坎,他幫不上忙,可至少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能夠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向暖心滿意足地窩進他懷裡,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牧野順勢移動掌心,低頭又吻了吻她的臉。“快睡吧。”
為了能夠順利地生產,向暖每天都會抱著大肚子在大院裡一圈接一圈地溜達,還要爬幾趟樓梯。這沉重的身子讓她爬得非常吃力,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因為這點辛苦比起在肚子上劃一刀實在不算什麼。
偶然果果也會跟著她一塊爬樓梯。但是小家夥手腳靈活,體力也好,一溜煙就竄上去了,還要趴在護欄那大聲喊:“媽媽,你快點啊!你怎麼這麼慢啊?”
向暖隻能抱著肚子搖頭失笑,繼續以蝸牛一般的速度往上挪動。
不過小家夥還是很體貼的,每次都會在上一層的樓梯口那等著向暖,等她爬上來了,才又繼續往上竄。
十一月中旬,離向暖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她終於接到了向玉林的電話。
向玉林帶著劉秀青一起回了榮城,說是希望能夠跟向暖見一麵。
向暖不排斥見向玉林,但是劉秀青……最終,她還是同意了。無論如何,她喊了他們二十多年的爸媽,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如論如何,“向暖”這個名字,是他們給她的。她也相信,當初給她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也是真的希望她能夠一輩子過得好的。
見麵的地點在以前向家那個小區附近,因為向玉林他們就住在小區附近的酒店,這次回來大概有點回歸故土的意思。
得了重病的人,都會想要回到故鄉,就像電視裡的台詞那樣——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這個地方!
難道,劉秀青的情況不太好?
向暖被這個猜測刺激得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心情一下子變得無法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