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兩個人是兩情相悅的話,傅明月此時也該是一樣難分難舍一日三秋的心情,可她有的隻是感動和心軟,不忍去推開這個人,因為推開這件事,她八年前做得夠多了。
人生能有幾個八年?
一個人能在無望的情況下為另一個人苦等八年,這份情何等不容易,不該輕易辜負了。
抱了一會兒,夏明朗還沒有放手的意思,傅明月終於忍不住動了動。“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
“真不想放開。要不咱們就一直在這抱著?”
“直到一起變成兩塊黏在一起的人型石頭嗎?人家那叫望夫石,咱們這叫什麼?傻瓜石?”說完,傅明月就笑了起來。
夏明朗也忍不住低笑出聲,手臂也終於肯鬆開了,然後又在她臉上吻了吻。“上去吧,晚安。”
相比於傅明月跟夏明朗這邊的親親熱熱,另一邊的兩個人就不那麼舒坦了。
白素心自從上次被傅明月抓破臉了之後,就每天都呆在家裡休養,工作都是在家裡處理的。現在她的臉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個彆被抓的地方肉色跟彆的地方有點不一樣,上個妝就能解決問題。
今天,白素心有出門去上班,而且忙到了比較晚才回來。誰知道,陸琛比她回來得更晚,而且還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白素心一下子就皺了眉頭,但還是伸手扶住了陸琛。“乾什麼去了?怎麼喝這麼多?”
“應酬。”
一聽到這兩個字,白素心就更不爽了。男人經常拿應酬做借口,那就是變心的節奏啊!何況,她早就懷疑陸琛心裡有傅明月了。
“跟誰啊?”
“王總。”陸琛繞過白素心,搖搖晃晃地往浴室走。“我先洗個澡。”
白素心望著關上的浴室門,終於忍不住一把伸出手,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都給掃到了地上。
陸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清醒了不少,看到地上的瓶瓶罐罐,就沉默地動手收拾了起來。對於坐在沙發裡生悶氣的人,他沒有出聲安撫。
白素心這下是徹底氣炸了。“陸琛,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徹底不想跟我過了是嗎?是的話,你就直接說出來,彆這樣陰陽怪氣的。”
“素心,陰陽怪氣的人是我還是你啊?我不就去應酬喝了點酒回來嗎,你就發這麼大的火,至於嗎?”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三頭兩天就這麼鬨騰,你不累嗎?
“你那是喝了點酒那麼簡單嗎?你去應酬,我沒什麼好說的。可你喝得醉醺醺的回來,我隻是隨口問一句,你就不能好好回答嗎?為什麼那麼敷衍,聽起來就像是逃避問題。”
“我沒有,我隻是累了。我忙了一天,又應付了一晚上,隻想好好地歇著。你有什麼問題,留到明天不行嗎?”
作為一對戀人,其實白素心這麼問沒什麼不妥,隻是陸琛心裡煩躁,所以借題發揮。他自己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腦子裡總是出現傅明月還有她湊上去吻夏明朗的畫麵,這就跟一隻無形的手似的在他大腦和心臟裡肆意地翻攪,讓他越發的躁動。
“我就是隨口問一句。難道你回家來,我一聲不吭,兩個人誰也不理誰,互不相乾嗎?陸琛,我們之間已經到了你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的地步了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還繼續這麼糾纏下去,有什麼意思呢?”
白素心苦笑著抹去眼角的淚,轉身進房間換了一套衣服,然後拿著包走出來。
“你去哪裡?”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麼我就不礙你的眼了。陸琛,我們怎麼會……”白素心泫然欲泣,欲言又止,伸手抓住了門把。
陸琛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一個女孩子這個時間跑出去,多少有些不安全,於是還是衝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素心,彆鬨了。”
“我沒鬨。陸琛,我說過,我也不是那麼死皮賴臉的人,你要真不喜歡我覺得看到我就討厭,那我走就是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跟你結婚生子,然後過一輩子。如果真的不能如願以償,我也絕對不想跟你走到兩看兩相厭甚至反目成仇的地步。”
陸琛聽她用軟軟的嗓音、黯然神傷的語氣說這種話,一下子就心軟了,甚至開始自責。“素心,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今天真的是累了,又應付了王總一晚上,心情不好。但不管怎麼說,我不該衝著你發脾氣的。”
兩個人抱在一起,親一親蹭一蹭,氣氛慢慢地有和諧起來,甚至還親熱了一番。
親熱過後,陸琛很快睡著了。
白素心卻沒有睡意,睜著眼睛在那胡思亂想,想得最多的就是傅明月。她始終懷疑,陸琛會這樣不是因為應酬累了,而是因為傅明月。
傅明月……始終是白素心心尖上的一根刺,不拔出來就痛快不了。
夜裡,白素心被身邊不安地動來動去的陸琛給驚醒了。她剛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到了陸琛嘴裡喊出一個字。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