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邊特彆舒服,人也多,但比起榮城那種人山人海還是差了很遠的。
夏明朗像是怕傅明月會跑了似的,從頭到尾緊緊地攥住她的手,一秒也不曾鬆開。到了人少的角落,他還要湊過來抱一抱親一口,黏糊得不行。
傅明月拿他沒轍,隻得隨他。兩個人這樣走一走,吹一吹風,原先糟糕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十點多的時候,他們去了夏明朗同學推薦的一大排檔。
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所以大排檔也是座無虛席,邊喝酒邊高談闊論,吵吵鬨鬨的就跟菜市場差不多。
夏明朗怕傅明月不喜歡,就提出換個地方。
“沒事兒,就在這裡吧。”
等了一小會兒,有一張小桌子空了出來,他們就坐了那個位置。
海邊城市,最出名的就是海鮮。就地取材,比其他地方的海鮮都新鮮生猛,做出來的味道自然也更好。
兩個人敞開肚皮吃了一頓,吃到最後肚子都撐了,於是買了單又繼續回到海邊溜達。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在海邊停留的人少了許多,隻有零星幾個打算在海邊搭帳篷過夜的年輕人。他們生起篝火,然後圍著篝火燒烤喝酒,談天論地,好不快樂。
傅明月和夏明朗牽著手走了一段路,感覺肚子不再撐得難受,就掉頭返回酒店。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我不回去。還是,你怕我趁機圖謀不軌?”
傅明月倒真沒擔心這個。“不是。我是覺得,你爸媽應該在等著你回去。”
“我之前給我弟發過信息,跟他說了今晚不回去,他會告訴我爸媽的。”
傅明月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從包裡翻出睡衣去洗澡。
夏明朗站在窗戶那吹風,聽著浴室裡的水聲,要說他一點想法都沒有肯定是騙人的。有多喜歡一個人,就有多渴望得到她的全部,正常人都不能免俗。何況在這個思想觀念越來越開放的時代,婚前兩性生活就跟吃飯一樣常見,多少人在結婚前就已經像夫妻一樣一起生活了好幾年了。
可夏明朗不敢去冒這個險。也許是習慣了一直仰望著傅明月,即便兩個人已經是情侶了,他仍下意識地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了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大約二十分鐘過去,浴室的門從裡麵拉開。
傅明月穿著睡衣走出,頭發還濕濕的。睡衣是那種很簡單也很保守的款式,不該露的地方一丁點都沒有露,就算穿著上街都沒什麼問題。
“我給你吹頭發。”
夏明朗從抽屜裡翻出吹風筒,讓傅明月坐在床沿,他親自給她吹頭發。溫度開得比較低,一點一點仔細地吹,花了十多分鐘才總算吹好了。
“你早點睡吧,我去洗澡。”
傅明月也沒立馬去睡,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發呆。在
她生活在那樣的圈子裡,從小到大見多了父母棒打鴛鴦的戲碼。豪門大戶從來都將就門當戶對,婚姻大多數時候是利益的結合,甚至是交易。就算有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拚死抗爭,誓死要在一起,最終也多半會被種種手段拆散。
夏家雖然是普通人家,但在很多人看來也是她一個坐過牢的人高攀不起的,這份戀情就是門不當戶不對。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戀人,夏明朗被夾在中間又能堅持多久?
這個問題很現實,也很殘酷。
傅明月承認自己沒多少信心,但這話不能跟夏明朗直說,否則對他太不公平了。
“怎麼還不睡?”夏明朗一邊走出來一邊擦拭著頭發。
傅明月緩過神來,對著他笑了笑。“這就睡。”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從床頭滑下去,躺平。
夏明朗擦好頭發,將毛巾掛回去後,在另一張床上躺好,關了燈。
小城市的夜晚不像榮城那樣喧囂,過了午夜就隻剩下一片靜謐,連汽車的聲音都很少。
夏明朗一動不動地側身躺著,在黑暗裡望著隔壁床的人。他渴望跟傅明月睡在同一張床上,更渴望可以跟她肢體糾纏,不分你我。這個想法,他存了將近十年!
眼睛適應了黑暗,夏明朗終於發現傅明月的眼睛是睜著的。“睡不著嗎?”
“嗯,可能是過了平常的作息時間。”
夏明朗想了想,打開昏暗的壁燈,然後起身坐到傅明月的床沿,一眨不眨地頂著她看。
傅明月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夏明朗的眼神一下子變了,略顯急切地俯身下去,含住了傅明月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