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傅明月。
傅明月可不管身後那兩個人在做什麼,想什麼,她拚命忍著腳踝處的疼痛,一直走到診所裡麵坐下。
時間還很早,診所剛開門不久。
醫生是以為老先生,戴著老花鏡,一臉慈祥,說話也很溫和,給人一種很靠譜的感覺。
來這個小診所看病的也就是村子裡的人,所以人並不多。
傅明月等了大約十分鐘就輪到了。
老大夫給她正了骨,又給了她一瓶藥酒。見暫時沒有新的病人,還親自上陣給她塗了第一次藥酒,再按揉了一番。他年紀大,人還瘦瘦的,但力氣特彆大。
傅明月疼得差點兒沒慘叫出聲,最後將嘴唇都咬出血了,才總算沒有嗷嗷地叫出來。等按完了,她額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她試著動了動腳踝,感覺確實好了很多。
“好像沒那麼疼了。謝謝醫生。”
老大夫點點頭,剛好有彆的病人來,他就去招待彆人了。
傅明月拿了藥,一蹦一蹦地跳出診所。老大夫說了,讓她儘量不要讓受傷的腳使力。
陸琛想要扶她,卻被她躲開了。
“陸總,你說了,隻要我肯去醫院,你就不再糾纏。現在,你可以走了。”
陸琛的麵色頓時難看起來,卻也拿她沒轍。
“親愛的,我餓了。那邊有包子和粥,你給我買一份,好不好?”
陸琛點點頭,又問傅明月要吃什麼。
“不用陸總費心了。”
陸琛皺了皺眉頭,沉默地轉身去買早點了。
傅明月半個金雞獨立一樣站在路邊等車。事實上,她很想攔一輛車直接就回市裡,因為已經沒辦法再玩了。可她的東西還在農家樂,她得去拿。最後,她決定攔一輛出租車,先回農家樂拿東西,然後直接回市裡。可郊外難得見一輛出租車,就算有,也是載了人的。
陸琛一走開,白素心立馬靠近傅明月,用那種恨不能將她食肉寢皮再挫骨揚灰的語氣說:“傅明月,彆白費心機了,八年前你倒貼都沒能讓陸琛喜歡上你,你以為八年後你就有機會嗎?他不過是善良,看在你家破人亡自己又前途儘毀的份上,這才給你一點同情而已。”
“是嗎?可是我不這麼看哦。你難道沒聽說一句話嗎?男人啊,都是犯賤的。八年前,我熱臉貼冷屁股,他看不上我。八年後,我對他不假辭色,他反倒自己黏上來了。至於是同情也好,懺悔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我心軟了。男人對一個女人心軟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明白吧?”
“他對很多人都心軟,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要不是這麼好,八年前你也不會死皮賴臉地倒貼他,不是嗎?”
傅明月笑眯眯地搖頭。“不不不,白素心,你錯了。他也許對很多人都會心軟,這確實沒什麼。但他對我心軟了,這就有問題了。你彆忘了,在你用心良苦的引導下,他認定了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對自己的仇人心軟,這正常嗎?肯定不正常!他應該像你一樣,恨不能將我扒皮抽筋再挫骨揚灰,可是,他沒有。你看到了,我不過是崴了一下腳而已,他卻比誰都緊張。”
白素心死死地瞪著她,恨得咬牙切齒偏偏又什麼都不能做。隻能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來日方長!現在你笑得越燦爛,過後就會死得越難看!
“那又怎麼樣?傅明月,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陸琛這是要愛上你了吧?哈哈哈……簡直要笑掉大牙。就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除了夏明朗那種上不了台麵的人,還有誰稀罕你?”
傅明月露出一抹淒慘的苦笑,眼裡霧蒙蒙的一片。“是啊,我這幅鬼樣子,誰還稀罕呢?白素心,你居心叵測地誤導陸琛,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這輩子也已經毀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一定要我死,你才肯善罷甘休嗎?”
“沒錯,我恨不得將你扒皮抽筋再挫骨揚灰。”白素心咬牙切齒,臉色無比猙獰。“傅明月,我們之間的事情永遠也不會結束,除非你死了!隻要你活著一天,我就一天都不會讓你痛快。你呀,就好好地受著吧。”
“是嗎?你打算怎麼弄死我?叫你的金主楊國威出手嗎?”
白素心倏然瞪大眼睛,但很快她又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明白。如果不是背靠著這一樣一棵大樹,憑你怎麼可能把我爸爸扳倒?要是真那麼容易,我爸爸也不可能坐到那個位置!白素心,你那點破事能騙得過陸琛,但騙不了我。我從小就在那個圈子裡混,有什麼臟的臭的,我比你清楚得多。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是有人資助你上的大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就是楊國威吧?我從小就知道,很多有錢有勢的人都喜歡到孤兒院去資助幾個孩子讀書,選擇的無一不是長得很標誌的小姑娘。表麵上那是資助,實際上就是交易,身體和金錢的交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好像也不錯。”
“閉嘴!你給我閉嘴!”白素心失控地叫了起來,仿佛被人戳到了某個痛處,連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
傅明月沒再說什麼,隻是看著她,安靜地笑。
白素心被她的笑刺激得頭腦空白,心裡隻剩下一股毀天滅地的衝動,她大吼一聲衝上去,直接撲向傅明月。
傅明月靠一條腿支撐著,一不小心就被她撲得重重地摔倒在地,撞得頭暈眼花四處都疼。
“明月!”陸琛扔了手裡的食物撲了上來,一把扯開白素心,然後伸手去扶傅明月。“明月,你沒事吧?素心,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