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
然後通話就切斷了。
傅明月再次在花圃邊上坐下,卻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彷徨無助,雖然身體還是難受得像是要死掉一樣。但胸腔裡的那顆心,像是找到了某種依靠,不再像掛在天地蒼茫之間四處沒著落。
高逸塵來得很快。
深夜裡,他的腳步聲特彆清楚地傳來,響在意識昏沉的傅明月耳朵裡,像是花開的聲音,讓她嘴角下意識地彎了一下。
“傅明月。”
高逸塵站在她麵前,彎腰看她。
傅明月抬起頭,虛弱地笑了笑,虛弱地說:“我好像快要死了。”
高逸塵沒再說什麼,一把將她抱起來,健步如飛地往醫院走。從風雅閣門口到醫院,還不到一公裡的距離,慢慢將車開出來,兩條腿都能走到了,所以高逸塵沒有開車。
傅明月用僅有的力氣抱住高逸塵的脖子,閉著眼睛靠在他胸口。身體本來就不舒服,這樣不停地搖晃讓傅明月更加暈眩難受,但暈眩裡又有種莫名的心安。
很快,醫院就到了。
傅明月燒得太厲害了,醫生直接給她屁股紮了一針。即便這樣,也不可能立馬藥到病除。
回去的時候,高逸塵打了一輛出租車。
距離太近,司機原本不肯載他們,高逸塵直接塞了他一張百元大鈔說不用找,司機就馬不停蹄地踩下油門。
回到出租屋,傅明月就跟高逸塵道了個謝,然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至於高逸塵有沒有離開,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真管不上了。
等傅明月讓被子捂得一身大汗淋漓醒來,天已經涼了。雖然還沒動,但她能感覺到整個人已經鬆快了不少,再抬手摸了摸額頭,果然已經不燒了。
坐起來的時候,傅明月發現身體還是虛軟,讓她很想立馬又躺回去。可在心裡糾結了一會兒,她還是掙紮著起了床。
走出方便,傅明月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高逸塵就在沙發上躺著,而且還在睡。他的眉頭微微蹙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做夢,還是因為沙發太過窄小讓他覺得不舒服。
傅明月就那麼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心情莫名的複雜。昨晚打電話的時候,她腦子跟一團漿糊差不多,但是對於發生了的事情,她還是記得的。她記得這個人如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因為她一個電話急急趕來,記得他如何抱著她十萬火急地往醫院趕,記得他將她放在床上給她蓋被子……若是八年前,這些事情有無數的人搶著幫傅明月去做。但八年之後,這對她來說求而難得的東西。不管高逸塵這是出於單純的善良,還是因為向暖,都足以讓傅明月感動萬分。
分開雙唇,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將心裡洶湧澎湃的情緒一起吐出去之後,傅明月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小心地關上門之後,才開始洗漱。
她不知道的是,幾乎是在她踏進浴室的那一刻,沙發上的男人睜開了那雙精光內斂的眼睛。
所以等傅明月打開浴室的門,高逸塵已經端著一次性杯子在喝水了。“高總,我吵醒你了?”
高逸塵搖搖頭。
“昨晚真是太謝謝你了。那個,等我好了以後,改天請你吃飯。”
高逸塵點點頭,又低頭喝了兩口水,然後問:“你今天要去公司?”
“對啊,我已經好多了,可以去上班。”
“等著,我順道載你過去。我先回去換衣服。”不給傅明月反應的時間,他已經打開門走人了。
傅明月將自己收拾妥當,就早早地出門下樓,沒看到高逸塵,她乾脆給他發了信息,說自己先去小區門口買早餐。
等傅明月拿著兩人份的早餐從店鋪裡出來,高逸塵那輛車堪堪開過小區的閘杆。
昨晚沒吃晚飯,又病了一場,傅明月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上車就趕緊開吃。等肚子裡有了點東西,她才有空找了個話題跟高逸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榮城的街頭依舊車水馬龍,路邊是腳步匆匆的行人,不管是車還是人都很趕的樣子。
傅明月腦袋靠在車窗上,微微側頭望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出色的樣貌,高冷的氣質,傲人的身份背景,過人的才華……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生來就是讓女人神魂顛倒讓男人嫉妒發狂的對象。
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沒有對象,簡直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