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那些欺負過你的人以後都要看你的臉色行事嗎?”
“想啊。”
“想報仇嗎?”
“想啊。”
“那就做我的女人吧。我和逸飛就是你的後盾。”
什麼鬼?
傅明月睜大眼睛,拚命地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努力看清他的臉。“高總,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你說呢?”還是平常的樣子,沒有表情,眼神鋒利。
“我不知道啊。而且我現在是傷員,不適合用腦,要不你就明示唄?”猜來猜去的,太費腦子了。
“那就不要用腦。就一句話的事情,要,還是不要?”
傅明月糾結了。這位Boss拋出來的誘餌實在太勾人了,她又是餓了很久的魚兒,不想一口叼住就是怪事了。可是……“高總,我惹到的不是幾小混混而已,他們的來頭超乎你的想象。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雖然這個人總是冷冷的,卻給了她很多的溫暖和關懷。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些溫暖和關懷都是客觀存在的。足以肯定,在這人冷冰冰的外包下,其實擁有一顆有溫度的心臟。
“不需要考慮,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還是不要?”
這怎麼有種強買強賣的感覺?她要是拒絕,他不會雷霆震怒然後狠狠地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吧?
“那,我想再問一個問題。”
“說。”
傅明月靜靜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是因為喜歡我,想跟我過日子才說這句話的吧?”
“不然你覺得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我可以有所企圖的?”
沒有。事實上,傅明月覺得自己這個人都不是他會有所企圖的對象。不過,人世間有很多東西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感情尤其如此。
也許是覺得她沉默得太久了,高逸塵又問了一句。“你的答案。”
“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又或者什麼都不知道,但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我的仇人是楊國威,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你雖然擁有逸飛集團,財大氣粗,但錢是鬥不過權的。以我現在的能耐,根本不可能跟他抗衡,所以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相反為了避嫌舊事重提,拔出蘿卜帶出泥,他輕易不會碰我。但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有了依仗,這對他來說終歸是威脅,他很可能會動手。你明白嗎?我其實是個麻煩,你明白嗎?”
高逸塵臉色不變,眉頭都沒皺一下,連語氣都淡淡的。“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為了我惹上那個人,不值得,你明白嗎?”
如果高逸塵跟她從前沒什麼交集,他們隻是一個尋求依仗一個出賣自己的關係,她可以不考慮這些。但高逸塵對她很好,她不想連累來這世界上僅剩的幾個對自己好的人。她的仇不是這麼容易報的,她自己搭進去也就算了,可不能再搭上彆人。
“不明白的人是你。”
“我——”
“閉嘴。答案我已經知道了,其他的廢話不用說。”
你都知道什麼了?傅明月瞪著他,心底千回百轉,複雜得像瘋長出了一片荒草。
對於夏明朗,傅明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沒有什麼愛情,更多的是愧疚補償,是憐惜這個人多年為自己所苦。
但對於高逸塵,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情。這個人太過耀眼,不是落魄之後的她可以肖想的,她很謹慎地不讓自己產生妄念。可像高逸塵這樣的男人,能夠抵擋得住他魅力的女人,委實少之又少。對這樣的人心動,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經曆了這麼多波折,傅明月早就沒有什麼少女心了,不會像公司那些女人一樣即便隻是遠遠地看著高逸塵也會怦然心動,瘋狂迷戀。但如果這個人也喜歡自己,她還能抵抗得了嗎?如果這個人還是自己可以依仗的未來,可以幫她報仇雪恨,她還能拒絕嗎?
傅明月想不清楚,隻是覺得頭更疼了。
“怎麼了?”
“腦仁兒疼!”不是頭疼,是腦仁兒疼!
高逸塵皺著眉頭將她按回床鋪裡,冷冰冰地發號施令。“睡覺。”
傅明月差點兒沒跳起來。她才剛剛醒來不到半個小時,又睡,真當她是豬嗎?她隻是腦震蕩,不是換了個物種好嗎?不過,這些話她也就腹誹了一下,沒說出來。再者她雖然不想睡,但閉上眼睛躺著多少會好過一點。隻是經曆了剛才那一番對話,她實在忍不住胡思亂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明月意識開始有點迷迷糊糊的狀態。病房裡很安靜,好像隻有她一個人的感覺。這個念頭一閃過,她倏然睜開眼睛,卻發現高逸塵就在床邊的椅子裡坐著,眼睛看著她。那雙眼睛太過深沉,她瞬間像是飛入了浩瀚的夜空裡一般。被這樣一雙眼睛靜靜地注釋,估計沒幾個人能夠無動於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