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嵐究竟是道行淺,對著傅明月這條翻身的鹹魚,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憤恨的眼神和扭曲的表情。要不是還有一點理智,她估計就要直接撲上來了。
相比之下,傅明月則要淡定從容得堪稱高貴優雅。哪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錦衣華服加身,噙著笑盈盈而立的她依然十分出彩,讓人無法忽略。
這也正是莫晴嵐氣得要吐血的症結所在。
八年前,她必須唯傅明月的馬首是瞻,傅明月是從中那朵高貴的牡丹,而她隻能是簇擁著她的那些草和葉。
八年後,她明明還是官家千金,傅明月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出獄犯而已。結果不過是幾個月的功夫,傅明月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逸飛的老板娘,於是又招搖地出現在這個上流社會人士的圈子裡。她也許不用像八年前那樣唯傅明月馬首是瞻,但這種平起平坐甚至還有所顧忌的狀態就已經讓她很抓狂。
都說高逸塵是榮城第一黃金單身漢,照她看,那根本就是個瞎子兼傻子!榮城多少名媛淑女千金小姐等著他選,結果他偏偏選了傅明月這條鹹魚,不是瞎子傻子是什麼?
莫晴嵐越想越氣,氣得直想撲上去撕了那張笑盈盈的賤臉。但是她不敢,必須死死地忍住這種衝動,否則爸爸第一個不放過她。高逸塵雖然隻是個商人,但要知道,逸飛可以說是榮城的商業巨頭,它要是有個風吹草動,榮城的經濟就得出現波動。而官府的穩定,向來都是以經濟的穩步發展為基礎和保證的,個中的微妙可想而知。
傅明月看著莫晴嵐跟表演變臉似的,五官一會兒扭成這樣一會兒扭成那樣,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想,幾個月前,莫晴嵐看到她時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啊。
“莫小姐這是怎麼了?臉好像一直抽搐個不停,是生病了嗎?要是不舒服,可得趕緊看醫生,耽誤了救治就不好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叫救護車。”
“傅明月,你給我閉嘴!你以為你是誰?我——”莫晴嵐一激動,就忘記控製音量了。這一聲吼得半個場子都聽見了,大家一下子都停下了推杯換盞和交談,齊刷刷地朝這邊看過來。
作為被吼的人,傅明月倒是沒多大反應,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莫小姐說得對,我的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說得再好聽,我也不過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娘而已,怎能跟莫小姐這樣的官家千金相提並論呢?”
她的聲音不算高,但周圍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那些人幾乎是整齊劃一地抽了一口氣。
小公司的老板娘?逸飛集團要是還能叫小公司,那榮城就沒有大公司了!不隻是榮城,放眼國內,也沒幾家公司能夠跟逸飛相提並論!
高逸塵撂下交談的人,邁著優雅但略有點快的步子走到了傅明月身邊,手臂直接攬上她的腰肢。“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我不小心,惹得莫小姐不高興了。”
高逸塵還沒說話,莫晴嵐的母親唐靜怡就已經湊了上來。相比於莫晴嵐,唐靜怡可是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不管是眼界還是交際手段,那都高了不知道多少段數。她先是把這一切歸結為誤會,事情的性質一下子就變了。年輕人年少氣盛,之間有點小磕小碰那都是小事兒,化解起來也就容易了。
傅明月一下子被道德綁架了,她要是不原諒莫晴嵐,那就是她的不是了。彆人或許不會當麵說什麼,但背地裡肯定要說三道四,沒準還要牽扯到高逸塵和逸飛。當然,以高逸塵的性子,他是決計不會在乎的,但她不能明知道會給他惹麻煩還有意為之。更何況,來日方長,急什麼?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化解了。
唐靜怡還親切地拉著傅明月的手,邀請她去家裡玩。那樣子,怎麼看都是一個慈眉善目疼愛後生的長輩,不給她麵子那就是不尊重長輩,給臉不要臉了。
傅明月很樂意給她這個麵子,因為一旁的莫晴嵐氣得都要冒煙了,這足夠她的心情開出花來了。
唐靜怡既想化解這場矛盾,也想借機搭上高逸塵,很可惜,高逸塵根本不給她機會。
在高逸塵攬著傅明月走開的時候,莫晴嵐終於氣呼呼地去了洗手間。
傅明月餘光瞥到了她的去向,眼裡頓時盈滿了效益。她收回視線,仰頭望向身邊的男人,笑道:“還彆說,狐假虎威的感覺真不錯。高先生,你覺得被狐假虎威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說著,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這一幕被很多人捕捉到了,一些私下裡認為傅明月跟高逸塵達成了某種協議的人,這會兒也不確定起來。看高逸塵那眼神,好像還真的喜歡傅明月,難道真是他們想多了?
傅明月摸了摸肚子,感覺有點餓了。“我想去吃點東西,你要嗎?”
於是,兩個人就去了自助餐區,坐下來吃點東西。
這樣的慈善晚會都是安排自助餐的,但真正會坐下來享用的人屈指可數,一般都隻是拿了酒在手裡,然後穿插在人群中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