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知道這個時候更適合少吃多餐,也沒勸他多吃,直接將剩下的粥刮到自己嘴裡吃掉,然後把碗筷洗乾淨,又回到床邊。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床上的人居然又睡著了,睡得很沉,但眉頭微微皺著。她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看著它舒展開來才停手。收回手,她在床邊坐著看他,沒多久季諾就到了。
“高總怎麼樣了?”
“剛剛醒來吃了一點東西,現在又睡著了。你是有事要報告嗎?”
“是啊。不過沒事,高總醒了,一切就會好起來的。”高逸塵是這個王國名副其實的王,他隻要好好的,這個王國就垮不了。
傅明月點點頭,她現在不關心逸飛的事情,她隻想床上的人能趕快好起來。“有什麼事情,等他醒了再說吧,讓他好好睡一覺。”
就算沒有這句話,季諾也不敢把人叫醒。事情再急,也沒人來得重要。何況高總已經醒了,隻要這個消息傳出去,就足以安定大部分人心了。
趁著高逸塵睡著了,傅明月叮囑相關人員守著他,自己回去快速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服。雖然是冬天,沒出什麼汗,但幾天不洗澡也渾身難受,總覺得身上有什麼怪味兒。之前一心想著高逸塵沒什麼感覺,這會兒心情放鬆下來,就哪裡都覺得不對勁了。
出門的時候,傅明月又特地拿了兩套衣服。高逸塵住的是高級病房,帶浴室的,帶了換洗的衣物就不用來回跑了。
等她回到醫院,高逸塵已經醒了,正在跟季諾談工作的事情。一個報告,一個指示,說話都言簡意賅命中要害,一看就知道配合得很默契。
談完了,季諾繼續肩負重任去忙碌。
傅明月在床沿坐下,含笑望著半靠在床頭的人。“肚子餓不餓?要吃點東西嗎?”
“不用。”
“那再睡一會兒?”
高逸塵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傅明月立馬脫掉鞋子爬上去,鑽進被窩裡,小心地貼著他的身體。久違的陽剛氣息夾帶著淡淡的藥味竄進鼻子裡,讓她心口一軟鼻子一酸,眼睛立馬就濕潤了。寬厚的手掌從她頭頂往下滑,最後定在她的背上,有節奏地輕輕拍打,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以後要是還敢這樣嚇唬我,我就讓彆的男人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娃,哼!”
“娃?”男人一下子抓到重點。“你有了?”
傅明月一下子囧了。“沒有。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男人彎了彎嘴角,也不跟她爭辯,隻是抱著她,下巴輕磨她的秀發,一下一下,帶著貪戀的味道。
傅明月的心更加柔軟起來,小心地趴在他身側,享受著此刻的安寧。這幾天,她真的快要嚇死了。即便現在被他抱著,她仍然心有餘悸,害怕這樣的美好隻是夢。
向暖是跟牧野一起來的,還帶著親手做的濃湯和飯菜,足足裝了三個大保溫桶,看著跟喂豬似的。
兩個男人擺明了有話要說,向暖就拉著傅明月下樓去喝熱奶茶吃點心。
醫院斜對麵就是商場,各類門店齊全,吃吃喝喝的就更多了。
向暖挑了一家環境還不錯人也相對較少的奶茶店,拉著傅明月在角落坐下,點了奶茶和點心。
關於這次的事故,他們都不想提,因為她們同樣什麼都不知道,就算追問,那兩個男人也不見得會說真話。他們都是那種有事兒自己默默扛著的男人,隻報喜不報憂。
兩個人就聊了些輕鬆的話題,比如湯圓和果果的趣事糗事,或者近幾天冒出來的新的八卦話題。等到牧野的電話打過來,她們才結賬回去。
人醒了,向暖也就放心了,在病房裡跟高逸塵說了幾句話,就跟著自家男人回家去了。
傅明月伺候高逸塵吃了東西之後,讓他靠在床頭看文件,才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一個看,一個吃,安安靜靜的,但很溫馨。
“看完了嗎?你剛醒來,不能太累。”
季諾很能乾,能自己處理的事情全部都自己解決了。這些是必須高逸塵來定奪的,他才送過來勞煩大boss。
高逸塵看完手裡的那份文件,批複了之後就放下,照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她上來陪睡。人上來了,他伸手抱住,長舒一口氣。鬼門關走的這一圈,她心有餘悸,他又何嘗不是?人在無牽無掛的時候,對生生死死看得很淡。可一旦有了牽掛的人,就會變得怕死,怕自己死了,那個人會被欺負……
”我要真醒不過來,你怎麼辦?”
儘管隻是個假設,傅明月的身體還是重重地顫了一下,本能地揪緊他的衣襟。沉默半晌,她輕輕搖頭。
“我沒想,不敢想。”
或者說,她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沒敢放任自己去想出一個答案來,因為無論答案是什麼,都絕對不是她能夠接受的。她唯一擁有的就是他,如果他沒了,她還有什麼後路?既然沒有後路,還有什麼可想的?
高逸塵緊了緊摟著他的右臂,吻了吻她的額角。“沒事,都過去了。”
他緩緩地眯起雙眼,眼**出的光如被激怒的猛獸,凶狠得隨時會將敵人撕成碎片。但一閃之後,一切又隱得無影無蹤,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