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看著沈辭的屍體,靜默片刻,她勾唇,一聲冷笑,諷刺入骨。
“嗬……”
他不是想殺她,而是想死在她手上。
讓她染上業障,被前世之眼折磨到生不如死,遺忘所有她在乎的,成為一個完美的容器,一個承載南喬記憶,擁有同款皮囊的容器。
蘇喬慢慢蹲下身,伸手撥開沈辭的外套,從他內兜裡取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沒有備注的一串號碼,卻看得蘇喬眼皮狠狠一跳。
這串號碼她再熟悉不過,甚至能倒背如流……
——這是沈修瑾的號碼。
通話時長,維持了半個小時。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剛剛說的話,沈修瑾都聽見了。
包括那句她染上業障,前世之眼會讓她疼到生不如死……
蘇喬閉了閉眼睛,強壓下想把沈辭反複鞭屍的衝動,拿起手機,沉吸了口氣,“阿瑾……”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可病房內太安靜,死一般的寂靜裡,隻剩下血腥味在慢慢擴散,在呼吸間塞滿了她的肺,侵占了她的感官。
蘇喬隻覺得連最簡單的呼吸都有些壓抑沉重。
這樣的氛圍,她很不喜歡。
她費力地扯了扯嘴角,“阿瑾,你彆聽他胡說……沈辭是自殺,跟我沒關係的。而且我有大師兄和許清歡給的藥,我不疼……”
男人低沉的吐息,從手機那頭鑽進來,壓得蘇喬頭皮一陣陣發緊,她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喉嚨裡卻莫名乾澀,被空氣裡的血腥味塞滿。
沈修瑾的聲音,終於響起。
他說:“我知道,我信你。”
蘇喬如釋重負,正要開口,又聽見沈修瑾那邊有人拍桌子在吼:“姓沈的,你還打算在我蕭家留到什麼時候?!”
顯然他在忙蕭司衍的事。
沈修瑾無視怒吼聲,不慌不忙地對蘇喬道:“唐夜應該快到了,他會處理現場。”
蘇喬乖巧應聲:“好。”
她不放心地叮囑,“你脾氣好點,蕭家那些老頭不經嚇,你學學我哥,以德服人,跟人家商量著來。”
沈修瑾淡淡“嗯”了一聲,說:“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