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寧小姐,走吧。”
寧夕苦澀一笑,想著穆英旭做的也太絕情了點,他們兩人還沒離婚,自己就已經從“穆太太”變成了“寧小姐”。
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寧沐,怎麼舍得叫她受一點委屈。
寧夕提著一個箱子,這是她昨晚收拾出來的有關自己的衣物,將手裡吊著Hello Kitty 的鑰匙放在鞋櫃上,最後一眼看了這生活四年的地方,才轉身走了出去。
司機開的很穩,可寧夕還是覺得不舒服極了,穆英旭喊的人來的太早,她甚至連早餐都沒有吃,胃裡空的難受,還隱隱有一種反胃感。
還是不太好意思直接提出來,寧夕就一直忍著,手抵在唇邊,落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掐住大腿肉,將那股惡心感咽了下去。
車終於停下,寧夕飛快地下了車,剛一呼吸到新鮮空氣,就覺得那股反胃感更強烈了,她正想找個洗手間解決一下,冷不丁聽見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寧夕。”
寧夕身子猛的一僵,忍住那股惡心感,折過身去,兩月不見的穆英旭站在她身後,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嫌惡:“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過來簽手續。”
語氣依舊惡劣。
寧夕看著他英俊的麵容,宛若上帝用最苛刻的手法雕刻出來的弧度,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雙眉擰著,看上去頗為煩躁。
如同六年前第一次見他那般好看,不過一個眼神,就直接奪走了她的全部,叫她念念不忘,被辜負了又辜負,還是狠不下心來恨這人。
寧夕走過去,努力想裝出一副悠然的樣子:“姐姐呢?”
穆英旭雙眼淡淡睨過去,語氣終於鬆了鬆:“她還在家裡睡覺,昨晚下飛機太晚了。”
寧夕心中猛的一痛。
卻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笑了笑,說:“不是說要簽手續的嗎?去吧。”
她這樣坦蕩蕩,倒讓穆英旭一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有些好奇地望向麵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在分辨她是不是在玩什麼欲情故縱的把戲。可是任憑他看了再久,對方也依舊是那副淡然態度。
穆英旭心裡有些焦躁起來,說不清是為什麼。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寧夕,轉身朝民政局走去。
他剛一轉身,寧夕的眼就立馬紅了,馬上從兜裡掏出張紙來擦乾淨,才跟上了他的步伐。
她不想再讓自己難堪下去。
律師已經到了,看見她走進去就開始述說手中的合同,穆英旭就坐在一旁的凳上,依舊是冷冷的樣子,毫不留情地上下打量她。
寧夕掐住了手心的肉,不讓自己的淚落下來,挺直了腰板,不露出一絲破綻。
“……寧小姐,這就是合同的全部內容,為了彌補你四年的青春,穆先生願意支付你五千萬,隻需要你之後不要再糾纏不清。”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吐出合同上的最後一個字。
糾纏不清?
寧夕苦笑一聲,她還從未想過要去糾纏穆英旭。
“筆在哪?我簽。”
落下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穆英旭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他從沒想過這女人會是一副這樣的態度,仿佛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或者一直期盼。
眼見著寧夕手中的筆就要落在紙上,穆英旭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出聲道:“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