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陽僵了下,似乎這才想起身旁還坐著另一人,陡然直起身體,背過身猛擦眼睛。
瞥見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也十分無語。
等沈曦陽收拾好情緒,我這才知道,那男人是被他叫來做目擊證人,證明他並沒有下狠手的。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人家這麼熟了。
而男人的名字,我也終於知道,叫霍炎宸。
見我到了,一名三十多歲的男警官肅著臉過來,將目前的情況跟我交了底。
原來昨晚陳浩進醫院後,就讓劉耀報了警,等醫院檢查結果一出來,便以故意傷害罪起訴沈曦陽。
所以一大早沈曦陽才會被帶到警局。
而他一聽故意傷害罪成立的話,需要負刑事責任坐牢,他整個人都慌了,做筆錄也是語無倫次,說得不清不楚。
還好知道向我求助,並在問及是否還有現場目擊者時,想到了霍炎宸。
心底歎氣,接著便有條不紊地將昨晚打人事件的前因後果,如實向警官反饋了。
牽涉到家務事和錢財問題,警官一時間也皺了眉,沉聲道:
“雖然醫院檢查結果還沒有經過最終傷情鑒定,但依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對方應是屬於輕傷二級,你弟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跑不了。”
“其實像這樣的官司,你們要是能說服對方,私下和解賠償是最好的。如果談不攏,就隻能走司法程序,等傷情鑒定結果出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了。”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警官。”
我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這時,一旁的沈曦陽想起什麼,眼巴巴望著我:“姐,你來之前不是去看過那王八蛋嗎,他願意和解嗎?”
這話一出,就連那警官和霍炎宸的目光都齊齊落在我身上。
我垂了垂眼睫,搖搖頭:“我沒有見到他。”
沈曦陽臉白了下來,瞬間焉了。
突地,他猛地抬頭,指著陳浩的驗傷結果,憤憤道:
“警官,可我明明收了力道,專挑他的臉打,肚子也隻打了他兩拳,都是避開了要害,怎麼可能他會傷得這麼重?”
聞言,警官不由瞪了眼他:“你有透視眼啊,能看清他五臟六腑有沒有受傷?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難道還有錯?”
沈曦陽徹底慫了,不敢再出聲。
直到我問是否可以離開,警官卻告知,沈曦陽必須先拘留一周,讓我給他準備物品送來時,他才哭喪著臉望著我,直搖頭。
我一咬牙,一句話也沒說,辦完手續便與霍炎宸出了警局。
“我還以為你會替他求情。”
剛出門口,身旁便響起一道悅耳的低磁嗓音。
我頓住腳步,偏頭望向清冷麵容上,略帶幾分好奇的年輕男人。
“如果求情有用,那還要法律做什麼?”
男人微怔,而後勾唇:“你說得對,是我失言了。”
其實我明白男人問這句話的意思。
“他從小被我父母寵壞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總想著有不勞而獲的事落到他頭上,被人吹捧幾句就飄了,做事衝動還易怒,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給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我回憶著過往,語氣淡淡,“這次的事就當是給他一個教訓,不然遲早還會出事。”
身旁沒動靜,我下意識抬眸,就見男人深邃的眸光微閃,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你是個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