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音有些乾澀,收起藥箱,迅速站起身,垂眸看著他。
他又闔上眼閉目休息,身體倚向一旁的扶手,似乎想躺下來,但窄小的沙發卻讓他無處倚靠。
“你要不要找人......”過來接你回去。
說話到一半,驀地想起電梯壞了,總不能讓他這模樣子又下十樓吧。
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猶豫道:
“你要是想休息的話,去床上躺著吧,這床是新的,還沒人睡過。”
話音剛落,他黑眸睜開,定定看著我,啞聲問:
“那你呢?”
我愣了下,往他身下的沙發指了指,故作若無其事:“我睡沙發就行了。”
深夜近十一點,我這話相當於默認了留他今晚在這過夜。
即便是他生病的狀態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難免有些尷尬。
他看了眼已經鋪上小碎花床罩的床,屈膝起身。
低眸盯著我,眸光深邃幽暗,似還摻著一絲看不明的情緒,猝不及防說了句:
“我能洗個澡嗎?”
我腦子空了一瞬,下意識搖頭:
“不行,發燒還是不要洗了,再說,你洗了也沒衣服換。”
“既然不舒服,你還是趕緊休息吧。”
丟下一句,不再看他什麼反應,我提著藥箱,匆匆從他身旁擦了過去,出了房間。
站在空蕩的客廳,我輕歎一聲,再次後悔晚上就不應該讓他送自己回來。
在廚房燒了熱水,又整理了下行李箱的東西,大概十來分鐘後,才從箱子裡翻出一張薄薄的空調被,輕聲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男人仍然光著上半身,隻著一條休閒及膝短褲,緊閉雙眼,雙手輕搭在胸口,呼吸略重,但勻稱,已然熟睡的模樣。
一米五的床上,他高大的身軀躺在上麵,長腿伸直,已經超出了床尾位置,看著莫名有種憋屈感。